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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枕| 草| 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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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修法是,诵读佛眼真言,[5]很是优美,也很可尊贵。

不凑巧的事是,人家叫着别人的时节,以为是叫着自己,便露出脸去,尤其是在要给什么东西的时候;无事中讲人家的闲话,说些什么坏话来,小孩子听着,对了本人说了出来。听别人说:“那真是可怜的事,”说着哭了起来,听了也实在觉得是可怜,但不凑巧眼泪不能够忽然出来,是很难为情的事。

虽是做出要哭的脸,或装出异样的嘴脸出来,可是没有用。有时候听到很好的事情,又会胡乱的流出眼泪来,这也是很难为情的。

主上到石清水八幡神社[6]去参拜了回来的时候,走过女院[7]的府邸的前面,停住了御辇,致问候之意,以那么高贵的身份,竭尽敬意,真是世间无比的盛事,不禁流下眼泪来,使得脸上的粉妆都给洗掉了,这是多么难看的事呵!

当时的敕使是齐信宰相中将[8],到女院的邸第面前去,看了觉得很有意思。只跟着四个非常盛装的随身,以及瘦长的装束华丽的副马[9],在扫除清洁的很开阔的二条大路上,驱马疾驰,到了邸第稍为远隔的地方,降下马来,在旁边的帘前伺候。请女院的别当[10]将自己带来的口信,给传达上去。随后得到了回信之后,宰相中将又走马回来,在御辇旁边覆奏了,这时样子的漂亮,是说也是多余的了。至于主上在走过邸第的时候,女院看着那时的心里如何感想,我只是推测来想着,也高兴得似乎要跳起来了。在这样的时节,我总是暂时要感动得落泪,给人家笑话。就是身份平常的人,有好的儿子也是好事,何况女院有儿子做着天子,自然更是满意了,这样推测了想,觉得是很惶恐的。

关白公说是要从黑门[11]出来回去了,女官们都到廊下侍候,排得满满的,关白公分开众人出来,说道:“列位美人们,看这老人是多么的傻,一定在见笑吧?”在门口的女官们,都用了各样美丽的袖口,卷起御帘来,外边权大纳言[12]拿着鞋给穿上了,权大纳言威仪堂堂,很是美丽,下裾很长,[13]觉得地方都狭窄了。有大纳言这样的人,给拿鞋子,这真是了不得的事情。山井大纳言以下,他的弟兄们,还有其他的人们,像什么黑的东西散布着样子,[14]从藤壶[15]的墙边起,直到登华殿的前面,一直并排跪坐[16]着,关白公的细长的非常优雅的身材,捏着佩刀,伫立在那里。中宫大夫[17]刚站在清凉殿的前面,心想他未必会跪坐吧,可是关白公刚才走了几步,大夫也忽然脆下了。这件事是了不得的,可见关白公前世有怎么样的善业了。

女官的中纳言君说今天是斋戒日,[18]特别表示精进,女官们说道:“将这念珠,暂且借给我吧!你这样的修行,将来同关白公的那样子,转生得到很好的身份吧。”都聚集拢来,说着笑了,可是关白公的事情实在是不可及的。中宫听到了这事,便微笑说道:“修行了成佛,比这个还要好吧!”这样的说,实在是很了不起的。我将大夫对于关白公跪坐的事情,说了好几遍,中宫说道:“这是你所赏识的人[19]嘛!”随即笑了。可是这后来的情形,如果中宫能够见到,[20]便会觉得我的感想是很有道理的吧。

九月里的时节,下了一夜的雨,到早上停止了,朝阳很明亮的照着,庭前种着的菊花上的露水,将要滚下来似的全都湿透了,这觉得是很有意思的。疏篱和编出花样的篱笆上边挂着的蜘蛛网,破了只剩下一部分,处处丝都断了,经了雨好像是白的珠子串在线上一样,非常的有趣。稍为太阳上来一点的时候,胡枝子本来压得似乎很重的,现在露水落下去了,树枝一动,并没有人手去触动它,却往上边跳了上去。这在我说来实在很是好玩,但在别人看来,或者是一点都没有意思也正难说,这样的替人家设想,也是好玩的事情。

正月初七日要用的嫩菜,[21]人家在初六这一天里拿了来,正在扰攘的看着的时候,有儿童拿来了什么并没有看见过的一种草来。

我便问他道:

“这叫作什么呢?”小孩却一时答不出来,我又催问道:

“是什么呀?”他们互相观望了一会儿,有一个人回答道:“这叫作没有耳朵草。”[22]我说道:“这正是难怪,所以是装不听见的样子的了。”便笑了起来,这时又有别的小孩拿了很可爱的菊花的嫩芽[23]来,我就做了一首歌道:“掐了来也是没有耳朵的草,所以只是不听见,

但在多数中间也有菊花[24]混着哩。”想这样的对他们说,但因为是小孩子的缘故,说了不见得会懂罢了。

二月里在太政官[25]的官厅内,有什么定考[26]举行,那是怎么样的呀?又有释奠[27]那是什么呢?大抵是挂起孔子等人的像来的事吧。有一种叫作什么聪明[28]的,把古怪的东西,盛在土器[29]里,献上到主人和中宫那里。

“这是从头弁[30]那里来的。”主殿司的官员把什么像是一卷画的东西,用白色的纸包了,加上一枝满开着的梅花,给送来了。我想这是什么画吧,赶紧去接了进了,打开来看,乃是叫作饼[31]的东西,两个并排的包着。外边附着一个立封[32],用呈文的样式写着道:“进上饼一包,依例进上如件。少纳言殿。”[33]

后书月日,署名“任那成行”。[34]后边又写着道:“这个送饼的小使本来想自己亲来的,只因白天相貌丑陋,所以不曾来。”[35]写的非常有意思。拿到中宫的面前给她看了,中宫说道:“写的很是漂亮。这很有意思。”说了一番称赞的话,随即把那书简收起来了。

我独自说道:

“回信不知道怎样写才好呢。还有送这饼来的使人,不知道打发些什么?有谁知道这些事情呢?”中宫听见了说道:“有惟仲[36]说着话哩。叫来试问他看。”

我走到外边,叫卫士去说道:

“请左大弁有话说。”惟仲听了,整肃了威仪出来了。我说道:

“这不是公务,单只是我的私事罢了。假如像你这样的弁官或是少纳言[37]等官那里,有人送来饼这样的东西,对于这送来的下仆,不知道有什么规定的办法么?”惟仲回答道:“没有什么规定,只是收下来,吃了罢了。可是,到底为什么要问这样的事呢?难道因为是太政官厅的官人的缘故,所以得到了么?”我说道:“不是这么说。”随后在鲜红的薄纸上面,写给回信道:“自己不曾送来的下仆,实在是很冷淡的人。”添上一枝很漂亮的红梅,送给了头弁,头弁却即到来了,说道:“那下仆亲来伺候了。”我走了出去,头弁说道:“我以为在这时候,一定是那样的做一首歌送来了的,却不料这样漂亮的说了。女人略为有点自负的人,动不动就摆出歌人的架子来。像你似的不是这样的人,觉得容易交际得多。对于我这种凡俗的人,做起歌来,却反是无风流了。”

后来头弁和则光成安[38]说及,这回连清少纳言也不作歌了,觉得很是愉快的笑了。

又有一回在关白公和许多人的前面,讲到这事情,关白公说道:“实在她说得很好。”有人传给我听了。

但是记在这里,乃是很难看的自吹自赞了。

“这是为什么呢,新任的六位藏人的笏[39],要用中宫职院的东南角土墙的板做的呢?就是西边东边的,不也是可以做么?再者五位藏人的也可以做吧。”有一个女官这样的说起头来,另外一个人说道:“这样不合理的事情,还多着哩。即如衣服乱七八糟的给起名字,很是古里古怪的。

在衣服里边,如那‘细长’[40],那是可以这样说的。但什么叫作‘汗衫’呢,这说是‘长后衣’[41]不就成了么?”

“正如男孩儿所穿的那样,是该叫长后衣的。还有这是为什么呢,那叫‘唐衣’的,正是该叫作‘短衣’呢。”[42]“可是,那是因为唐土的人所穿的缘故吧?”

“上衣,上裤,这是应该这样叫的。‘下袭’也是对的。还有‘大口裤’,实在是裤脚口比起身长来还要阔大,所以也是对的。”

“裤的名称实在不合道理。那缚脚裤[43],这是怎么说的呢?其实这该叫作‘足衣’,或者叫作‘足袋’就好了。”大家说出种种的事来,非常的吵闹。我就说道:“呀,好吵闹呀!现在别再说了,大家且睡觉吧!”这时夜祷的僧人[44]回答说:“那是不大好吧!整天夜里更说下去好了。”用了充满憎恶的口气,高声的说,这使我觉得很滑稽,同时也大吃一惊。

故关白公的忌日,每逢月之初十日,[45]都在邸第里作诵经献佛的供养,九月初十日中宫特为在职院里给举行了。公卿们和殿上人许多人,都到了场。清范[46]这时当了讲师,所说的法很是悲感动人,特别是平常还未深知入世的悲哀的年轻的人们,也都落了眼泪。

供养完了以后,大家都喝着酒,吟起诗来的时候,头中将齐信高吟道:“月与秋期而身何去?”[47]觉得这朗诵得很是漂亮。怎么想起这样适合时宜的句来的呢。我便从人丛里挤到中宫那里去,中宫也就出来了,说道:

“真很漂亮,这简直好像特地为今天所作的诗文呢。”我说道:“我也特地为说这件事情,所以来的,法会也只看了一半,就走了来了。总之这无论怎么说的,是了不起的。”这么说了,中宫就说道:“这是因为和你要好的齐信的事,所以更觉得是如此的吧。”

其二头中将齐信

头中将齐信在特别叫我出去的时候,或者是在平常遇见的时候,总是那么的说道:[48]“你为什么不肯认真当作亲人那样的交际着呢?可是我知道你,并没有把我认为讨厌的人的,却是这样的相处,很是有点奇怪的。

有这些年要好的往来,可是那么的疏远的走开,简直是不成话了。假如有朝一日,我不再在殿上早晚办事了,那么还有什么可以作为纪念呢?”我回答道:“那是很不错的。要特别有交情的话,也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但是到了那时候,我便不能再称赞你了,那是很可惜的。以前在中宫的面前,这是我的职务,聚集大家,称赞你的种种事情,若是特别有了关系之后,怎么还能行呢?请你想想好了。那就于心有愧,觉得难以称赞出来了。”头中将听了笑道:“怎么,特别要好了,比别人看来要更多可以赞美的事情,这样的人正多着哩。”我就回答道:“要是不觉得这样是不好,那么就特别要好也可以吧,不过不论男人或是女人,特别要好了,就一心偏爱,有人说点坏话,便要生起气来,这觉得很不愉快的事情。”头中将道:“那可是不大可靠的人呀。”[49]这样的说,也是很有意思的事。

头弁行成到中宫职院里来,说着话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头弁说道:“明天是主上避忌[50]的日子,我也要到宫中来值宿,到了丑时,便有点不合适了。”

这样说了,就进宫去了。

第二天早晨,用了藏人所使用的粗纸[51]重叠着,写道:“后朝之别[52]实在多有遗憾。本想彻夜讲过去的闲话,直到天明,乃为鸡声所催,匆匆的回去。”实在写得非常潇洒,且与事实相反的当作恋人关系,缕缕的写着,实在很是漂亮。我于是给写回信道:“离开天明还是很远的时候,却为鸡声所催,那是孟尝君[53]的鸡声吧?”信去了之后,随即送来回信道:“孟尝君的鸡是半夜里叫了,使函谷关开了门,好容易那三千的客[54]才算得脱,书里虽如此说,但是在我的这回,乃只是和你相会的逢坂关[55]罢了。”我便又写道:“在深夜里,假的鸡叫虽然骗得守关的人,可是逢坂关却是不能通融啊!这里是有着很用心的守关人在哩。”又随即送来回信,乃是一首返歌:“逢板是人人可过的关,鸡虽然不叫,便会开着等人过去的。”

最初的信,给隆圆僧都[56]叩头礼拜的要了去了,后来的信乃是被中宫拿了去的。

后来头弁对我说道:

“那逢坂山的作歌比赛是我输了,返歌也作不出来,实在是不成样子。”说着笑了,他又说道:“你的那书简,殿上人都看见了。”我就说道:“你真是想念着我,从这件事上面可以知道了。因有看见有好的事情,如不去向人家宣传,便没有什么意思的。可是我正是相反,因为写的很是难看,[57]我把你的书简总是藏了起来,决不给人家去看。彼此关切的程度,比较起来正是相同哩。”他说道:“这样懂得道理的说话,真是只有你来得,与平常的人不是一样。普通的女人便要说,怎么前后也不顾虑的,做出坏事情来,就要怨恨了。”说了大笑了。我说道:“岂敢岂敢,我还要着实道谢才是哩。”

头弁说道:

“把我的书简隐藏起来,这在我也是很高兴的事。要不然,这是多么难堪的事情呀。以后还要拜托照顾才好。”

这之后,经房少将[58]明对我说道:“头弁非常的在称赞你,可曾知道么?有一天写信来,将过去的事情告诉了我了。自己所想念的人被人家称赞,知道了也真是很高兴的。”这样认真的说是很有意思的。我便说道:“这里高兴的事有了两件,头弁称赞着我,你又把我算作想念的人之内了。”经房说道:“这本来是以前如此的,你却以为是新鲜事情,现在才有的,所以觉得喜欢么。”

五月时节,月亮也没有,很暗黑的一天晚上,听得许多人的声音说道:“女官们在那里么?”中宫听见说道:“你们出去看。这和平常样子不一样,是谁在那里这样说?”我就出去问道:“这是谁呀?那么大声的嚷嚷的?”这样说的时候,那边也不出声,只把帘子揭了起来,沙沙的送进一件东西来,乃是一枝淡竹。

我不禁说道:

“呀,原来是此君[59]嘛!”外边的人听了,便道:“走吧,这须得到殿上给报告去。”原来中将和新中将[60]还有六位藏人在那里,现在都走回去了。头弁一个人独自留了下来,说道:“好奇怪呀,那些退走的人们。本来是折了一枝清凉殿前面的淡竹,作为歌题预备作歌,后来说不如前去中宫职院,叫女官们来一同作时,岂不更好,所以来了。但是一听见你说出了那竹的别名,便都逃去了,这也是很好玩的事。可是这是谁的指教,你却能说出一般人所不能知道的事情来的呢?”我说道:“我也并不知道这乃是竹的别名——这样说了怕不要人家觉得讨厌的么?”头弁答道:“真是的,怕大家未必知道吧。”[61]这时大家说些别的正经事情,正在这个时候,听见刚才来的这些殿上人们又都来了,朗咏着“栽称此君”的诗句,[62]头弁对他们说道:“你们把殿上商量好的计画没有做到,为什么走回去了?实在是很奇怪的。”殿上人们回答道:“对于那样名言,还有什么回答可说呢?

说出拙劣的话来,不如不说好多了。如今殿上也议论着,很是热闹哩,主上也听到了,觉得很有意思。”这回连头弁也同他们一起,反复的朗吟那一句诗,很是高兴,女官们都出来看。于是大家在那里说着闲话,及至回去的时候,也同样的高吟着,直到他们进入左卫门卫所的时节,声音还是听得见。

第二天一早,一个叫作少纳言命妇[63]的女宫,拿了天皇的书简来的时候,把这件事对中宫说了,那时我正退出在私室里,却特地叫了去问道:“有这样的事么?”我回答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也没有留心,说的一句话,却是行成朝臣给斡旋了,成了佳话罢了。”中宫笑着说道:“便是斡旋成了佳话,原来也不是全无影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