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reference_book_ids":[7260372141604867133]},{"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30,"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311,"start_container_index":30,"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307},"quote_content":"《呼唤》reference_book_ids":[7260372141604867133]},{"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30,"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4,"start_container_index":30,"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0},"quote_content":"《呼唤》reference_book_ids":[7260372141604867133]},{"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30,"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311,"start_container_index":30,"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307},"quote_content":"《呼唤》reference_book_ids":[7260372141604867133]}],"31":[{"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31,"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9,"start_container_index":31,"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5},"quote_content":"《呼唤》reference_book_ids":[7260372141604867133]},{"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31,"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124,"start_container_index":31,"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120},"quote_content":"《呼唤》reference_book_ids":[7260372141604867133]},{"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31,"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9,"start_container_index":31,"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5},"quote_content":"《呼唤》reference_book_ids":[7260372141604867133]},{"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31,"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124,"start_container_index":31,"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120},"quote_content":"《呼唤》reference_book_ids":[7260372141604867133]}]},"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尤吉斯和奥斯金斯基以及他的家人一起吃了早饭,然后他就回家去找伊莎贝塔了。他已经没有了愧疚感——进了家门之后,他没有向伊莎贝塔讲那些事先想好的话,他向她讲起了革命!开始,伊莎贝塔以为他精神不正常了。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她才敢肯定他还是个正常人。除了政治,其他的话题他谈的思路都还正常,这样伊莎贝塔感到放心了。尤吉斯早有预料,伊莎贝塔的头脑好像被包上了一层铁甲,社会主义思想断难渗透。她的心早已经被苦难磨炼得坚如磐石,绝难撼动。对她来说,生活就意味着一日三餐,所有的思想活动都是围绕着这个中心。现在,她唯一感兴趣的是这个令她的女婿着魔的新念头能否使他更沉稳、更勤奋。当她发现他想找工作、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的时候,她放弃了思想上全部的抵触情绪,甘愿接受他的开导和教化。伊莎贝塔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脑筋快得就像一只被追赶的兔子。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彻底接受了社会主义思想,把它作为自己一生的政治态度。只要他肯交自己的一份生活费,她同意一切都听他的。她甚至同意偶尔跟尤吉斯一起去参加集会,当然她虽然身处革命风暴中,脑子里想的还是第二天餐桌上的食物。
在尤吉斯成为一名社会主义战士一周之后,他开始出去找工作。他整天在外面转悠,四处打探工作机会。突然有一天,天降奇缘。当时,他正走在芝加哥的大街上,街道两侧遍布着数不清的小旅馆。他来到一家旅馆的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走了进去。一个看上去像是老板的人正站在前厅里,于是尤吉斯走到他跟前,问他能不能给他一个工作机会。
“你能干什么?”那人问。
“我什么都能干,先生,”尤吉斯回答,然后又补充道,“我已经失业很长时间了,先生。我是一个很诚实的人,身体强壮,而且我愿意……”
那人眯缝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你喝酒吗?”他接着问。
“我不喝酒,先生。”尤吉斯答道。
“好吧,我这里雇了一个行李工,可是他经常喝酒,我已经赶了他七次了,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你能干这个工作吗?”
“行,先生。”尤吉斯应答。
“这活可不好干。你得擦地、冲痰盂、上灯油、帮客人搬箱子……”
“我能干,先生。”
“那好吧。我每个月给你开三十块钱的工资,外加伙食。如果没问题,现在你就可以开始干活了。你就穿那个人的工作服吧。”
尤吉斯立即动起了手,并且一直干到晚上,就像一个永不知疲倦的特洛伊人。他回到家里,把这一好消息告诉给了伊莎贝塔,而且尽管天已经很晚了,他还是去了奥斯金斯基的家,向他讲述了自己的好运气。当他讲到旅馆所处的位置的时候,对方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他突然打断了尤吉斯的话:“该不是辛德斯旅馆吧!”
“正是,”尤吉斯说,“就是这个名字。”
听到这话,对方激动地说:“你可是遇到了全芝加哥市最好的老板——他是我们党州委员会的组织委员,也是一位杰出的演说家!”
第二天早晨上班的时候,尤吉斯向老板讲了自己刚刚加入社会党的情况。老板抓起他的手,用力地摇晃着。“天啊!”他兴奋得大喊大叫,“昨天夜里我梦到自己解雇了一位社会党的好同志,半夜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这下好了,我用不着自责了!”
从此以后,老板就叫他尤吉斯同志。反过来,他也希望尤吉斯叫他辛德斯同志。汤米·辛德斯——亲近的人都这样叫他——个头不高、身材敦实、肩膀宽厚、满面红光,留着两撇灰色的胡须。他是这个世界上心地最善良、性格最活泼的人——永远满腔热忱,不分白天和黑夜总是把社会主义挂在嘴边。只要有他在,人群里就少不了欢乐;只要有他在,会场上就少不了热烈的气氛。只要他那股激情迸发出来,他的话就会像尼亚加拉河的河水一样滔滔不绝。
刚进入社会的时候,辛德斯给一个铁匠打下手。内战打响之后,他从家里逃了出来,加入了北方联军,正是在这一时期他开始明白了什么是“腐败”——枪支粗制滥造,军毯质量低劣。他唯一的兄弟就是因为在关键时刻枪卡了壳而死在了战场上,他多年的病痛都怪那既不防寒又不防潮的军毯。每到下雨阴天的时候,他浑身的关节就会感到酸痛,这时他会眉头紧锁,嘴里咒骂:“资本主义,见鬼,资本主义!真是人类的耻辱,让它见鬼去吧!”他能够为这世界上的种种罪恶开出一剂灵丹妙药,每见到一个人他就忙不迭地开始推销自己的药方。不管你有什么样的问题——事业受挫、消化不良、丈母娘蛮横无理,他听了之后都会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对你说:“你知道应该怎么办——去投社会党人的票吧!”
内战一结束,汤米·辛德斯就开始四面出击,向资本主义的各种恶势力宣战。他首先进入了商界,可是他发现在商业战场上与其交锋的竟然是那些在战争期间靠投机发了财的大财阀。市政府掌握在他们的手中,铁路部门跟他们结成同盟,靠正道经营的商人们被逼到绝路。于是,辛德斯把所有的积蓄投入到了芝加哥的地产上,然后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跟腐败势力做斗争。他先后成为市议会的改革派议员、国民党党员、工会联盟成员、人民党党员、卫理公会教徒——经历了三十年的奋斗,到了一八九六年,他终于认识到财富集中所形成的合力是永远也无法规制的,只能将其彻底摧毁。他为此发表了一本宣传手册,并开始筹建自己的政党。后来,他偶然读到了一份社会党的宣传单,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在了别人的后面。时至今日,他已经为社会党奋斗了八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聚会的场合——荣军联谊会、酒店业主大会、非裔美国商人宴会、《圣经》协会会员野餐,他就会争取与会做关于社会主义的演讲。这样周游了几年之后,他独自一个人去旅行了,旅行的终点是位于纽约和奥尔良之间的什么地方。从那儿回来以后,他开始到各个地方为党筹建地方支部。最后,他退休回家休息了——在芝加哥宣讲社会主义。辛德斯的旅馆就是一个社会主义宣传站,所有员工都是社会党党员,刚来工作的时候他们也许对社会主义还一无所知,不过在他们离开之前,每个人都肯定会成为社会主义的忠实信徒。每当老板在前厅跟什么人讨论有关社会主义的话题的时候,他们身边很快会聚过来一群人,直到店里的每个人都挤过来,于是一场严肃的辩论会就开场了。这样的场面每天晚上都会发生——如果汤米·辛德斯不在场,他的办事员会接替他的角色;如果办事员也出去参加党的活动了,他的助手就会上阵,这样,酒店管理的工作就落在了辛德斯太太的头上。办事员是老板的忠实追随者,个子细高,体形消瘦,手脚笨拙,面露菜色,一张嘴大得不成比例,下颌留了一捋胡须,典型的草原牧民形象。是的,他一生中从来没离开过畜牧业——在堪萨斯,他跟铁路部门斗争了五十年;曾是一位牧民协进会会员、牧民联盟会员、人民党“中间派”党员。后来,汤米·辛德斯开导他要利用好这些组织对他的信任,千万不要毁掉它。就这样,他卖掉牧场,来到了芝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