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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拟媾和河间杀张方 启纷争李成即帝位(1 / 2)

且说范阳王自许昌兵败,由刘舆、刘琨保住,奔入河北,在路十分狼狈,不觉叹曰:“四海茫茫,一身无寄,转不如百姓之安居乐业,【眉】此时百姓未必能安居乐业。耕凿自给也。”刘琨曰:“殿下勿忧,此去冀州不远,冀州刺史温羡,与某有旧,某请往说之,管教温羡来迎殿下也。”说罢策马先行,径到冀州,求见温羡。温羡迎入,问曰:“久未见公,今从何来?”刘琨曰:“现随范阳王,许昌兵败,道出贵治,拟求足下代设一公馆,信宿即行。”温羡曰:“范阳王将何往?”刘琨曰:“将往幽州王浚处,相与立功。”温羡曰:“王与王浚有旧乎?”曰:“非也。范阳王痛张方专权,朝政颠倒,欲入清君侧,不幸许昌兵败,而王贞忠之心,不曾少懈。尝曰:‘有以兵马粮饷资我成事者,事定之后,当录为首功。’有人告王,言王浚以忠义闻于天下,当有所资助,故欲往投之。”温羡投袂而起曰:“忠义之士,岂独一王浚耶?

某愿佐范阳王,乞公为我先导。”刘琨笑曰:“足下勿如此。范阳王之往幽州,非徒欲王浚之资助,兼欲借其幽州为驻足之地也。”温羡曰:“吾即以冀州奉王如何?”刘琨正色曰:“此何等事,不可戏言。”温羡大声曰:“谁戏言耶?”刘琨曰:“得毋后悔否?”温羡曰:“此公赐我立功之机,岂有后悔之理?但乞公为我先导耳。”言罢即令设宴相待。席间,刘琨又盛称范阳功德,温羡钦佩不已。宴罢,即赍了印绶,出城迎迓,直至三十里之外,方才相遇。温羡拜伏在地,献上印绶,范阳王错愕,不知所对。刘琨曰:“温刺史钦佩殿下威德,愿以冀州相借,乞殿下勿却其美意。”范阳王大喜,并马入城,接视州事。即日招兵买马,积草屯粮,预备征讨。

刘琨说范阳王曰:“新募之兵,以之壮声威则可,若欲冲锋破敌,则非久练之兵,不能为力。倘在此迁延岁月,恐东海王先行成功,则我等未免落后矣。某愿往幽州王浚处,借兵数千,以为先锋之兵,攻败张方,往长安迎驾,佐殿下成此大功。”范阳王大喜,从之。刘琨即日驰往幽州见王浚,说明借兵来意。王浚曰:“恰好前日东海王亦来借兵,某已命部将祁弘,领精兵三千前去。今范阳王既欲相假,亦当指拨应用,惟是边地守御要紧,只能借兵,不能借将,奈何?”刘琨曰:“不必借将,但得数千兵士,某当自部之。”王浚即点起三千人马,交与刘琨。刘琨知东海王已借兵在先,恐其先行成功,乃督令兵马星夜驰归冀州,约了范阳王点起新募兵马,以幽州兵马为前锋,冀州兵继后,杀奔河桥而来。刘琨匹马当先,扑攻石超营寨。

却说石超、刘褒、王阐奉了成都王令,屯兵河桥,本无战心,终日惟与士卒赌射为戏。自从刘乔等许昌大胜之后,军心益懈。此时出其不意,突闻兵来,王阐即领兵迎敌。刘琨乘着锐气,挺枪跃马,杀过阵来。王阐接着交锋,不到十合,被刘琨一枪刺于马下,挥兵扑杀过来。石超在后掠阵,抵挡不住,弃营而走。刘琨遂与范阳王渡过黄河,紧紧追赶。看看追至荥阳地方,石超回马再战,刘琨挥兵混杀过来,石超被乱兵砍为肉泥,刘褒落荒而逃。范阳王挥兵直逼荥阳城下,却被吕朗拒住,一连攻打三日不下。刘琨乃留其兄刘舆佐范阳王,自领精兵到廪丘,攻东平王楙。东平王抵敌不住,败回山东去了,刘琨又乘胜攻破豫州,刘乔弃城而走,一时军声大震。

此时东海王亦令幽州借来之祁弘为先锋,扑攻长安,号为迎驾军,于路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河间王闻报大惊,急集众商议。府中参军毕垣,向来曾被张方欺侮,而畏其势焰,无可如何。乃徉与交好,凡有欺侮,皆忍受之,暗中却欲设计陷害。至是乃乘机言曰:“张方领十万之兵,本可以退敌有余,乃久屯灞上,观望不前,其心叵测,宜预防之。不然,山东兵至,彼反为之前驱,则长安危矣。”中庶子缪播亦曰:“东海王之起兵,徒以张方之故耳。若杀张方,则山东兵自退矣。”河间王曰:“彼如有反心,自当杀之,但不得其证据。”毕垣曰:“长安富人郅辅,与张方交好,是否造反,彼必知之,殿下何不呼来一问?”河间王曰:“如此汝即呼之来。”

毕垣乃至郅辅家,问之曰:“张方谋反,汝知之乎?”郅辅大惊曰:“实不知。”毕垣曰:“已有人出首,此时河间王大怒,呼汝往问话,可即随吾行。”郅辅大惧曰:“得毋有株连否?”毕垣笑而不言。郅辅叹曰:“渠初到长安时,十分穷窘,我不合时时周恤之,及渠既贵显,我方以得交贵人为幸,讵料被其株连也。”毕垣曰:“吾有应对之法,可以免祸,但汝当何以谢我?”郅辅曰:“倘能救援,虽万金不吝。”毕垣曰:“莫非戏言耶?”郅辅曰:“公如不信,我当使人立送至府中。”毕垣大喜。因教之曰:“王若问汝知张方反否。汝若言不知,彼必谓汝为同谋,汝但言知,则无事矣。若王有所差委,汝亦不可推辞。”郅辅一一应允,遂同见河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