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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但一开两朵,我来万水千山(1 / 1)

佛说,世间的一切都是缘起缘灭,缘聚缘散。有缘的人总会相见,不管隔多少重山多少道水,一旦缘分的种子发芽,巨石都压不住。一旦缘灭,还用得了一根稻草吗,管你是高楼大厦,片刻倾塌。缘来了,就随那个缘;缘尽了,就由它去吧。任你是大力神王,也休想把缘拉回来。许多事,非人力所为之事,就不要强为了。

我时常用佛的这些话劝别人,也劝自己。

可我是娑婆众生,刚强难化。道理都明白,听别人说过多次,自己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可惜执念太盛,按下葫芦起来瓢。这是我的过人之处,也是我的恼人之处。

一直就是个不讨喜的人,好在我独立自洽,活得丰盛,对美好的东西永远有向往,活了小半辈子,还保有那颗赤子之心,特别是被某种东西强烈的震撼时。更是无法视若罔闻我的感受。

我也无法面对震颤,不动如山。

尔但一开两朵,我来万水千山。

这就是我的性格。

比如,西藏。

西藏对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击。两年一次的单车入藏,骑过了滇藏线、新藏线,还有刚刚结束的“一错再错”,如果没有很深的缘,我怎么会对同一个地方,来了又来?

如何与西藏结缘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西藏,原来的地理名字,已经成了我的另一个符号——生命的符号。我在西藏种下了一颗宝贝的种子。这是一颗晶莹的种子。它有蓝白两种颜色,胚芽金光闪闪,在我的呵护下,一定会开出幸福的七色花。

昨天从那根拉垭口下山,20多千米的连续下坡,捏闸捏到手疼。回望骑过的这片暗绿的高山,深藏着我们走过的那些路,想到马上就要到达的当雄,竟对这20多天的“一错再错”陡生眷恋。加之天色昏暗,微雨轻飘,从拉萨到眼前,脑中闪过一幅幅的画面,莫名的伤感和虚幻感,油然而生。直到路边的大黄狗开始咆哮,才把我拉回了现实。

▲重回布宫

▲大昭寺广场

▲最后合个影吧,我的兄弟

总是不由自主地混淆了幻想与现实。

头是昏沉沉的,身体极为疲倦。寻好住处,路边找到一家最好的火锅店,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肉和菜。还担心吃不完,没想到TT的胃口奇大,眼看着肉扫光菜见底。难为我的兄弟了。这一路,虽说每次做饭我都多加一倍的油,可架不住骑车烧人油的凶猛。TT的小肚腩消失了,我也瘦了将近7斤。回来后,一直不愿见人。不单单是因为瘦得可怜,也没人愿意耐心地听我说那一路的故事,尽管我非常想说。记得有几次朋友聚会,我一次次想说,甚至跟当时最好的朋友聊天时,话都到了嘴边,因为不是对方主动问起,还是硬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

有些东西,我还是能憋住的。

骑完了!

第一次感到完全的放松。明天不用愁三餐了,也不用早起骑车了。松软的被子,和三张超级大床,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愿意睡到几点就几点。可惜人的贱性难移,该几点醒还是几点醒。就算是睡在了拉萨时光逆流客栈的松木床上,还是按时醒了。醒来就睡不着,梦里还是骑车的画面。烂路,爬坡,雨雪交加,还有突然窜出的黑熊。如果会吸烟的话,就点上一支烟,听上铺的呼噜声和断断续续的梦话。可惜我不喜欢那股从嘴里发出来的恶臭的烟草味,喝了几口饮料,却感觉没有路上的好喝。

味蕾恢复了,开始挑食了。看来,我们是真的到达拉萨了。

拉萨,依然是车来人往。

布宫前还是挤满了转经的人,大昭寺的青石依然青光闪闪。布宫前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大昭寺前磕了几个长头,仍旧没有步入布宫和佛寺。西藏永远都在路上,特别是对我这种矫情的骑行者来说,越人挤人的地方,越想抽身而出。

人群之中,我的木讷孤独如旧。

只是这孤独,是石头落地的孤独;这木讷,是因为话在一个地方,说完了。

每次骑行结束,都以为是最后一次。再来时,每次选择的路线都在意料之外。滇藏骑完去了新藏,新藏线骑完本想走走阿里大北线,却被大神TT忽悠到了“一错再错”。我与“一错再错”的缘就这样提前开始了,又结束在夏日的一个平常的黄昏。剩下的,从当雄到拉萨,我们坐着客车前往。

▲去拉萨摆个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