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的二十号,是书肆出新书的日子。
今天出的这本书是我最近在追的小说连载本,我早跟何老定好了一本,现在就差交钱取书了。
我和往常一样,亲自做一些兄长爱吃的艾果酥去书房找他。书房里兄长一身白袍,姿态儒雅,盘腿端坐在矮榻上,他面前的矮桌摆放了厚厚的一层账本。每个月的二十号,他都会坐在这里算账。
他的贴身侍从阿福见我进来,向我行了礼,便走出书房关上门,书房只剩我和兄长两人。
我将艾果酥放置他面前,笑吟吟看着他:“哒哒,艾果酥。”
艾果酥是兄长最爱吃的点心,也是大娘最拿手的点心,在兄长小的时候大娘经常做给他吃,自从大娘走后,没人为兄长做艾果酥了。这是福娘告诉我的,福娘是兄长的乳娘,也是阿福的阿娘,在兄长九岁时逝世了。当时阿福还没有进沈家,阿福是在兄长十二岁的时候,以陪读书童的身份成为兄长的侍从。
艾果酥我也是向仆人学的,每次想找兄长借钱,我会做一些,毕竟有求于人,礼这块还是要走一下的。
兄长停下划动算盘的手,抬眸看我,面露温笑,从盘子里拿起一块艾果酥:“谢谢,阿玉。”
我看他吃下艾果酥,脸上开心的小表情都忍不住:“客气了,好吃吗?”
待他咽下,他温笑看我:“阿玉做的都好吃。”
“别这么夸我。”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我是有目地的。
“兄长你在这坐了挺久的了,一定也累了,我来给你按按手,”说着,我上前轻按他的手臂,“腰肯定也累了,我也给你捶捶。”
按了也有小会,见他面露笑意。问他:“舒服不。”/他回:“舒服”
再问:“满意不”/他回:“满意”
“那你一向很懂我,应该知道我要干嘛了吧。”
他故作思索,不解道:“阿玉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又在装不懂,每月二十号我都会找他借钱,他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他心里又想搞小九九。
我有点难为情,手指在桌上画圈圈:“今天二十号,是书肆出新书的日子,我的……月钱花完了,想向你借点钱。”
他勾了勾唇角:“原来阿玉是这个意思。”
我道:“吃人嘴软,你看在我给你做艾果酥,再给你按摩的份上,你借我点钱吧。”
他没有回我,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算账。
我轻摇他的手臂,对他撒娇,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阿立,阿立……”
兄长曾和我说过,让我唤他阿立,他不喜欢我唤他兄长,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直接称呼名字,我觉得不妥,便拒绝了。听我唤他名字,他喜出望外轻唤我的名字:“阿玉”,伸手想握我的手,在指间触碰之际,我慌乱收回手。
他手扑了个空,愣在原地,神情微微一愣,那双明亮的双眸瞬间一暗。
我慌乱解释道:“我手有点冰,怕你不喜欢。”
我手确实有点冰,现在正直三月春季,为了做艾果酥,手碰了凉水。我这个解释很合理,但他不信,他以为我嫌弃他。便没有回我,转头算起他的账本,一手翻账本,一手划动算盘,坐姿举止都散发着儒雅气态。
我在他旁边坐下,愣愣看了他好一会,他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书房里好安静,只有他滑动算盘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我注视他划动算盘的手,心里泛起玩意。待他往上划动算珠,我伸手将算珠划下来,他继续将算珠划上,我又继续将算珠划下,他又往上划,我就来劲,又划往下。一来一回,划上划下,这颗算珠算是被我两给盯上了。只要他划上,我就把算珠划下。
我觉得很好玩,他不借我钱,我就捣乱,我知道他的脾性,为人温和,待人善蔼,是不会生我气的。
许我小闹片刻,他抓住我右手,垂眸看我,眼神如平常时一般温柔:“别闹。”
“钱~”
他笑道:“不给。”
不给我,我就继续捣乱。右手被捉住了,我用左手去划动算珠,他又伸左手捉住我的左手。我双手都被他捉住了。我轻微挣扎抽出双手环抱他:“阿立~你借我点钱吧,我真的很需要这钱去买书。”
他又没回我,只是他划动算盘的速度变慢了。
我轻靠他肩,仰视他侧脸,不禁感叹,他长得真好看,容颜白皙俊美,眉目清秀含情。他在益州城里可是有名的美少年,只要他出现,定会惹得不少女娘上前围观他的容颜,外人对他的赞美是-谁家白玉少年郎,玉树临风把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