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城。
季书予收拾好东西准备回京,临行前却突然身体不适晕了过去。
赵瑾宸焦急地在床前踱步,季书予此时已经悠悠转醒,见郎中把了许久的脉颇有些紧张。
“恭喜殿下,娘娘这是有孕了,不过月份尚小,还需好好养着,小人开些安胎药,娘娘身子骨薄弱,前三个月可得小心了。”
郎中走后,两人还久久回不过神来,赵瑾宸走到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并不太欢迎这个新生命的到来。
“殿下不喜欢他(她)吗?”
他摇了摇头,“妇人生孩子如同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你身子本就不好,再伤了根本可怎么办。”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书予,我不想你离开我。”
季书予轻笑一声,抬手抚了抚他的鬓边,“生离死别本是常态,总有一天会离开的,不过早晚罢了。”
“那最好我死在前头,你可不许改嫁。”
两人相视一笑,岁月静好,只因有你相伴。
季书予脉象不稳,只能过些时日再回京。
赵瑾宸一接到旨就领看兵去了离月国边境,离月几乎是举全国之力攻打赵国,也未料到会输得如此惨烈,眼下已是强弩之末。
仅仅一月有余,赵军就攻下了四座城。
离月皇宫。
探子急匆匆来报:“陛下,嘉峪关也被攻下了!”
“什么!”元安帝愤怒地拍案而起。
嘉峪关是离月境内最为重要的一道关口,若是失陷,那赵军接下来便是如鱼得水,不日就能打入皇城。
“召集士兵,朕亲征嘉峪关!”
嘉峪关前,赵瑾宸居高临下地看着城下的离月军,见元安帝亲征不禁觉得好笑。
离月怕是除了谢北晟就没人了吧。
无安帝听闻领兵的是赵国的宸王,顿时嗤笑一声。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人,荒诞至极。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赵瑾宸的枪舞得很厉害,几乎无人能敌,不过一会儿,他的身边便无一人敢上前与之一战。
无安帝用的也是枪,两人棋逢对手,打得难舍难分,两杆枪在半空中相撞,遮掩住了赵瑾宸的半张脸,只露出了那双极似元妃的眼睛。
他愣了会,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攻势不再像刚才那般猛烈,不会那么快赢也不会那么快输。
“阿姐?你是阿姐的孩子是不是?”
赵瑾宸听出了他话语间的激动,不免感到疑惑。
阿姐?母妃不是离月那位长公主身边的婢女吗?
“如此紧张的局势,陛下竟然还有心思说闲话,不怕今日丧命于此吗。”
离月几乎是被赵军压着打,毫无反抗之力,站着的远没有倒下的多。
元安帝看着这如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不禁回想起二十五前的光景,上一次是阿姐救了离月,那这一次又该谁来这呢?
想着,他挥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用尽全力与赵瑾宸对打。
即便是阿姐的骨肉又如何,赵国人肮脏的血液早已将他浸染,杀了他也是清理门户!
赵瑾晨早已摸清他的招数,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他的防,长枪一挑,直指元安帝的咽喉。
四目相视之下,元安帝突然大笑起来,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连国都守不住,算什么好皇帝呢?
……
赵军一路杀到离月皇城,将元氏一族都押了回去。
在皇宫,赵瑾宸看到了元妃的画像,和他记忆中淡漠的背影不一样,画像里的女人站在梅树下,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上位者的姿态如高岭之花般让人难以靠近。
他召来祁连,吩咐道:“你先回京,查清楚当年那场宫变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
赵瑾宸痴痴地望着画像,记忆中母妃从来没有笑过,或者说在他面前从来没笑过。
她原来是这样的,这样的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