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落下,林歌挑了挑下巴,“外面这人谁,怎么你看他的眼神很不对。”
魏明玑失笑,“我以为没人看出来。”
“也不是,就是那人嘴上来问我是何人,但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你,言语也没有那么恭敬,瞧着大约识得你。”
“你呢,态度也奇怪,既不避开,也不生气,两个人像斗鸡似的。”林歌哈哈笑道。
魏明玑啧了一声,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互相也的确了解,哪怕她后来过了那么多年,说来和最初的她内里也没有区别。
“这是陇右小辈陈家的那个老二,有些渊源,大概是有点儿小恩怨吧。”
“你这称呼,可不是小恩怨啊。”林歌眼中带着兴趣,“说来听听。”
“表姐,你赶路不累吗?一路都不见你困乏,也太有精神了。”魏明玑无奈道。
“京中乐子太多了,我太好奇了。”
“说说嘛,是你去陇右那次还是回京这段时间?”林歌晃了晃魏明玑的手臂,眼睛很有神的盯着魏明玑的脸。
魏明玑手拉住了林歌晃动胳膊的手,有些无奈,“姐姐啊,你可真是…”
林歌哈哈两声,看着魏明玑的神色便知道此招有效,咧嘴道:“你每次都吃这套,我都担心你被人骗。改日皇后丧期过了,你带我去南风馆瞧瞧呗,你也锻炼锻炼,以后别陷进这温柔乡里。”
魏明玑悠悠的叹了口气,“你还想不想听了。”
“想啊,想啊。”林歌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使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态度。
魏明玑推了推林歌的下巴,假作嫌弃道:“你这作态和谁学的,假的真做作。”
这般说着,才说起与陈桓的渊源,“我去陇右那边,着了队内细作的道,遇见了梵西人,后在争斗中侥幸逃脱,各自走散后从山坡滚了下去,被陈二郎当梵西细作抓了。”
“细作的事我后来知道了,你那时候还不能说话,遇见他们怎么解释脱身的?”林歌眼底含着一丝担忧与心疼,不那么明显,但魏明玑能从林歌眼中看到。
“别担心了,事情已经过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魏明玑轻轻笑道,这辈子她在陇右真的没有吃过苦。
“怎么可能,军内对细作的拷打,你我又不是不知。”
“宝珠,你辛苦了。”
“我记住这个人了,我会为难为难他的。”林歌咬了咬牙。
魏明玑听着林歌的话,笑了笑:“别了,我还真没受什么苦,你这态度也不像真的会为难他的人,咱们都戍边为兵,自然知道细作之害,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那也不是他的错。”
错就错在天意弄人,她上一世久久陷入那一巴掌的绝望中,到了甘溪后,怕被抛弃,外祖家让她干嘛她就干嘛,也没有去突破那层恐慌,让她上一世以至于想要开口解释中却也吐不出来清晰的字音,这是一切不幸之中的一环。
即使现在的她仍然无法原谅,但却知道一切并不是陈桓的错。
林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又感叹道:“你能开口说话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