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一直攥着她的手,嘴上说着最冰冷的话,手上的力度没放下半分,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像灼热炙手的火焰。
江穗雯受不住,缩着手想抽走,他仍旧攥着,没想松开,来来回回没挣脱出来,反倒引得他力气更重,在手背攥出几道红痕。
反正都是徒劳,江穗雯索性放弃,由着他胡闹。
好像得不到个结果,他就绝不放手。
“是,一定程度上是的。”她话里颤抖,眼尾染上不易察觉的红,不敢看他眼睛,垂下头。
“你是真敢说。”他皱了皱眉,脸黑的得能滴出墨,漆黑的眸里压抑着翻滚的情绪。
沈淮安冷笑一声,“江穗雯,我是包袱吗?说丢就丢。”
他一直盯着她,眼神锋利比风声都急促,江穗雯把他眼底的狠厉和愠怒看得分明。
他并不会隐藏。
最起码,在她面前不会。
她视线变得闪躲,余光里却全是他,乌黑似墨的发,微微凌乱堆在头顶,朗眉星目,肤色在光照下显得冷白,多了几分淡漠。
他自嘲的笑笑,像是不死心,又自虐一样开口,“我大概……”他停下,顿了顿略显沙哑的嗓音,“应该……也不会很差劲吧。”
她闻言,一阵耳鸣,一切像是眩晕,眨眼就过,像是一场梦。
以至于她违心的没做反驳。
只记得,他打碎一身傲骨,自暴自弃一样接受,自己不配被人永远顺位首选。
她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样的情绪了。
只觉得没他的日子,也不过一天天的过。
并没有想象里的难熬,就像是回到原本的生活,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才更像做白日梦。
结束一天的实验,夜色深了,她一个人走到食堂随便吃了些,她习惯了细嚼慢咽,吃得慢,也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就算实验室收工很晚,她也记得吃饭了不是吗?
甚至回到寝室,她还有说有笑跟室友说了实验室的趣事。
唯一的意外,就是下了雨,时常放在身边的伞,这天竟然还能忘记了带。
一路上也懒懒散散的走着,是她最喜欢的天气,凉凉的又不刺骨,冬天又快来了,原来还是没办法一起走过冬天。
江穗雯回寝室以后,稍稍休整就去洗漱了,然后爬上了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才多了些暖意,驱散身上包裹的湿凉水汽。
刚躺下,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了方桑宁的对话框,【怎么前两天,你跟沈淮安还先走了?我回过神来,都没找到你!】
江穗雯心里有事儿,没多想方桑宁怎么过了这些天才联系她。
【桑宁,我们分手了。】
【啊!!!!!!!怎么回事?】
【不好说,我总觉得还是分开的好。而且我觉得,有些事情我还没弄清楚。】
江穗雯不是傻瓜,她纵使是一时糊涂,也并不会真看不出来沈叔叔的态度过激,像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不一会儿,方桑宁的消息又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就他爷爷生日那天晚上。】
【那……他就没来找过你?】
【没。】江穗雯只言片,语语气淡淡。
放下手机,她闭上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