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元从父亲身边独立出去以来,发展一直都很好。
早就成为榕城新贵,在榕城站稳了脚跟。
相比于他,沈氏发展得不温不火,尤其这次父亲去世,更受打击。
说告他的话,七八分是唬人的架势。
我抿唇默声不说话,绷着一张脸,输人不输阵。
他冷静下来,视线掠过我的脚踝,问道,“什么时候崴到的?”
我不理他。
他有法子治我,手指轻轻按了按我脚踝肿起的地方。
我疼得叫出声,“陆景元……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嘴角的弧度舒缓了少许,下了床,走到里间,打来一盆冷水,袖口挽到胳膊处,沾湿毛巾,敷在我的脚踝处,面无表情说道,“我让人给你送精油过来。”
以前,我常崴到脚,他有一款独家秘制精油特别管用,揉两下就好了。
我逞强回绝,“不用陆先生费心了。我看过医生了,也配了药,它会好起来的。”
我不想承他的好。
他的心又不在我身上。
这些“好”就像是一根根线,把我往不见底的深渊里拉,没有回头路。
如果爱错一个人,就像生场病,吃药就能好起来,该多好。
我抽回放在他膝盖上的脚,半悬到床边。
我很冷静,说道,“陆景元,你知道什么最残忍吗?就是明明不爱一个人,还对她好,给她希望,让她误会。”
那十年来,他对我做的事,算残忍。
他起身,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我,嗓音深沉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真正的残忍。”
他的声音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孤寂,和他的背影一般。
以前我总觉得是因为他孤身一人,才显得寂寥,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只是因为他相爱的人不在身边。
他说真正的残忍,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自然不会问下去。
秋天的风灌进来,扎眼睛的冷。
我掀开脚踝处的毛巾,从病床上起身,我扯下裙摆,又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我抬眸,张唇刚说要谢谢他的话,就看到他后背洇出了一片鲜红。
到了嘴边的话,不自觉染上一丝担心,“陆景元,你后背流血了。”
他语气淡淡噢一声,丝毫不当回事。
他这人向来就是这样,生病了不好好吃药,受了伤一个人若无其事强撑着。
搁在以前,我会絮絮叨叨怪责他一个人硬抗。
也总因为他把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和他赌气。
如今,我没了立场。
可说到底,这次,他是为保护我受的伤,我按下床头的响铃。
没多久,护士走了进来。
我说了大概的情况。
护士慌张找来了主治医生。
我先前和主治医生有过交集,是他送我去看的脚,我也知道了他姓孙。
孙医生看着我说道,“伤口裂开了,需要重新包扎。”
陆景元完全不当回事,冷着脸说道,“我自己会处理。”
我知道他很排斥医生,昏迷的时候,是没办法,如今他清醒着,自然不会让医生碰他。
他这人,在有些方面,固执得让人无法理解。
孙医生只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