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这小子嘴太硬了!我们今日从早到晚,刑具都用了个遍,就是死不招供!”狱卒小兵两手一摊,无奈抱怨道。
再看叶离全身上下已无一完好之处,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还沾满了辣椒水,随时侵染皮肤,渗入骨髓,几欲痛晕过去。
“不是还有一天吗?你们先休息,明日再慢慢来。”隐川年轻声道。
“是。”两名狱卒领命后,就走了出去。
偌大一间石牢,灯火昏黄,映照在叶离垂耷的硬朗面孔上,略过一丝倔强。此时,只剩下叶离和隐川年两人。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叶离低眉问道。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算计你。”隐川年回道。
“呵呵,就因为我是隐川月的死敌,所以就激我之怒,借我之手,刚好能为你把权杖上的毒刺拔掉,还能洗清嫌疑,如此借刀杀人,一石二鸟,还真是高明啊!”叶离冷哼道。
“叶兄,的确如你所言。不过,你还是太年轻。这只是我计划里的一个小目标而已。看在我们曾经还是并肩作战的道友份上,我可以选择告诉你。因为除了向你倾诉,我再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这般心平气和地畅聊了。”隐川年略带笑意,低沉道。
叶离仍旧低头闭眼,默不作声,隐川年继续讲道:“在试炼之路开始前,我的‘灭虎之计’就已经筹备就位了。你知道什么叫‘灭虎之计’吗?呵呵...”当讲到‘灭虎之计’,隐川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并付之扭曲一笑。叶离仍是默不作声,不予理睬。
隐川年继续道:“我早买好了人,等到试炼之路结束之前,就为我那月弟奉上我精心准备的大礼。那份大礼就是我伪造好的一卷叶族密宗,里面不巧正是叶族叛族的密文。”
“隐川年!原来我父母之死,叶族之殇,都是因为你!”叶离猛然睁眼,锥心痛吟道。
两只手还不停扯拉着捆仙锁,恨不得将面前站着的仇人碎尸万段,可是用力一分,捆仙锁便捆得愈紧,伤口就愈深一寸。以至于叶离挣扎后,全身每一寸毛孔都在颤抖。
“叶兄,终于舍得抬头看我了?我还没说完呢,先别着急。隐川月本就恨你入骨,又获如此良机,必然绞尽脑汁发难叶族。叶族一灭,那隐川月自有你去为我收拾了。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就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没有!对于隐川全族在我和我母亲身上泼的脏水,我要用隐川全族的血来洗干净!他们万死也难辞其咎!”叶离仍愤怒颤抖不止,隐川年像是一人在自说自话,当讲到自己伤心之处,便大声愤然宣泄。
隐川年一时思绪飞回小时候,每次私塾先生讲完课,在收拾书本回家的路上,就会有一群小学徒围上来,推推搡搡指着隐川年鼻子骂道:“小杂种,没有家,爹不疼,娘不要!”说完后就对隐川年拳打脚踢,那些小学徒嘴里还不停嘟囔着极其肮脏之语,不忍卒听。
当小学徒们一走,隐川年就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我不是小杂种...我娘说我爹只是没空陪我,虽然出生之后就只见过父亲一面而已...”隐川年回家把这些话向他母亲倾诉后,他母亲无不以泪洗面,久而久之,隐川年也不再把这些话说于他母亲听,只是自己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没人分担,无人倾诉,所以隐川年常常发誓,自己总有一天要杀尽欺他之人。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不惜忍着流言蜚语,对隐川石卖力讨好,才求得隐川城内安身之处和一官半职之位,以图将来能往上爬。无疑这些年来也招到了隐川月母子的不满报复,三天两头就派人到家里翻箱倒柜,肆意搜刮。不管外人如何羞辱自己,隐川年都只是忍。
思绪被痛苦和心酸一把牵扯,又回到现在,隐川年背对着叶离悄然无息地仰面落下了两滴泪。
“所以,我早料到隐川月势必会先斩后奏,等到叶族一灭,隐川尧就会发现叶族密卷造假,误杀了叶族,便只能顺水推舟地为隐川月隐瞒这件事,当大家都对叶族叛族一事深信不疑之时,我再为叶族洗清冤屈,到那时除我之外,隐川全族在隐川大陆各族族人眼里一直所宣扬的仁义忠善的形象就会溃于一旦!”
“一个冰冷的族长之位,你居然要用这么多无辜族人的性命来换取!我终究看错了你!”叶离切齿道。
“别人如何看我,在背后如何诋毁辱骂我,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认清了自己。”
“呵呵,这真是我这一年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并没有认清你,只是迷失了你。”叶离无情拆穿道。
隐川年听后蓦然上前猛掐住叶离脖子,恨恨道:“你!”叶离被扼住咽喉后难以呼吸,脖颈上青筋暴起,一时小脸涨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