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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都走(2 / 3)

容颜一挥手,想说:“看什么都不重要,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有事说。”一扭头,“咦?”了声,转过身比刚刚更正经:“这集《加菲猫的幸福生活》我怎么没看过?”

沈莫言若有似无的笑了声:“没看过就看吧,我去给你洗点儿水果。”

容颜盘腿坐到沙发上,这个台她没见过,怎不知道这个点上会动画片大连播。本来回来的就已经不早了,今天是和闵安月合作的最后一天,收尾么,事情总是比较多。本来闵安月还约她一起出去喝几杯庆祝,容颜不太有那个心情,就找了借口推脱了。等看完电视已经近十二点,沈莫言起身要回去。催促着她:“你也别看了,上床睡觉去。明天我们就回D城。”

容颜晕头转向的:“为什么明天就回D城啊?”

沈莫言来到她面前,单膝很自若的跪在地板上,以便面对面同她说话,这一张脸跟加菲猫可有很大的不同。容颜盯着屏幕的时间太久了,就感觉格外的赏心悦目。沈莫言嗓子淡淡的,已经开始说话:“小颜,我这次回去,就是准备我们的婚礼去了。一切都已经妥当,你说回去做什么,自己答应过要嫁给我难道就忘记了么?跟闵安月合作的进展实在太慢了,我已经等不及就要娶你。没有办法,只得把你一人扔下两头进行。”

容颜已经敛了神思,想起这一整晚都是有话要对他说。本来觉得他本意已经退缩了,再多的话都好说起来。没想到他回D城还是这么个意思,让她实在无法预料。双手还被他攥在掌中,微微的反应了一下:“可是,就算那样,为什么走得这么急,连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打你的电话也一直关机,我以为……”

沈莫言拦下她的话:“你以为什么?以为我跑了,不想娶你了?”说完自己就笑了:“怎么可能,小颜,我是多么不容易才能娶到你。这样的好事即便晚上睡着了都能笑醒,我又不傻,为什么会不想娶你呢。”

容颜以为,正因为他不傻,才不能娶她。没有哪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和其他男人发生那种事之后还会欣然吵着要娶的,由其沈莫言这样的骄子,一生荣宠惯了,事事顺心如意。现如今这么大的一个不如意摆他面前,他又怎能顺心得了呢。

抽出手,下意识拧紧衣角,不太敢看他的眼睛。说怕他是有一点儿的,毕竟她这次做得实在是有些出格。

“沈莫言……其实那天晚上我和……”

沈莫言微微直起背,身体一前倾紧紧将人抱在怀里。这个动作太过不设防实是让容颜没想到。话语停顿了一下,没等再说下去,沈莫言埋在她肩窝里率先道:“小颜,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丫头会想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就这么走了,连电话也不敢开么?关于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A城也有我的人,当晚为了找你,大把人手都出动了。既然秦三少会在我的监视下,秦少没有道理不在。只是秦少当晚不在家,最早知道的,也只是秦绍风的行踪,我一路跟过去,知道内幕之后,才接到秦少带着你回去的消息。我是个男人,也是个医生,手下人稍稍一说,我便什么都明了了。但又怎样,还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不怒不火么?又怎么可能,当时杀人的心思都有了,真是又嫉又恨。可是,冷静下来就发现自己更多的是害怕。怕你一回来就同我说,不想再嫁给我了。小颜,这么多年,我多不容易才可以娶到你,对我而言这世上只怕没有比这再好不过的事了。我爱的是你,什么都不在乎,不论发生,你在我心里原本的样子丝毫都不会改变。

所以,乖乖的什么都别同我说了好不好?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总是那么多的大道理,歪理邪说从你嘴里出来也是有模有样,我真是怕了你。其他的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你答应过要嫁给我,说好了承诺了的就不会变。现在婚礼事宜我都已经筹划妥当,你要做的,就是兑现当时当日的承诺,嫁给我做妻子。”

容颜怔愣在他的怀里,她没忘记沈莫言是个男人也是个医生,她记着的,这还是个少爷,而且是个很有骨气的少爷。那种事装在他的心里,滋味定然十分的不好受。还要这样委屈隐忍,值得吗?她的确已经猜测到沈莫言之所以会那样,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她没料到会是今天这种结果。

从他怀里退出来,盯紧他一双眼:“沈莫言,既然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说了。其实这两天我心里一直忐忑,这事不同你讲一讲,我怎么也觉得过不去。但是,我又想,你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就表示要跟我散了。这样也好,我就不用再厚着脸皮说什么了。可是,无论如何,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我现在倒有一些感想,觉得……你这颗脑袋是不太正常的。”

沈莫言缕着她的杆往上爬,神形还很正直严肃:“是啊,我这颗脑袋就是不太正常,当年害了一种病,现在落下后遗症了,怎么治也治不好。”

容颜便真当回事了,问他:“什么病?”难怪转悠的有点儿慢呢,原来当年那颗聪明的脑袋瓜子已不复存在。

沈莫言眼窝里有浓浓情深,一字一句:“想思病,自打毕了业就患上了这种病。不过你别担心,现在你出现了,会慢慢的转好。”

容颜又开始啃手指头,抬眸看他一眼:“沈莫言,你先别这样说,还是再好好想想吧。”毕竟这不算一件小事。在她看来就是挺大的一件事,对秦远修说的那些话,都是她厚着脸皮胡诌的。

沈莫言攥住她的手指,说正事前先板她的坏毛病:“多大的人还啃手指,不嫌脏么。”作势狠狠的咬她,拿到嘴边看她一脸惊忪笑笑之后松松的握在掌中。将人扳正了说:“我都想好了,早就想好的事,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你也不能变。现在这边的事都已经完成了,你明天就得跟我回家准备做沈太太了。”

按理说这是天大的好事,难得有女人爬一次墙,而且采摘的还是朵顶盛的桃花,少有的色泽艳丽。过后这个女人的男人却肺腑大度,决然抹去这一页不跟她计较。以容颜的个性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该会得意,可是,不知怎么,她就是高兴不起来。还不如之前想到沈莫言跟她一拍两散了更让她省心。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这个女人魔怔了。

大度的人,十有**都会是个君子。沈莫言就是,即便在这个未婚同居如狂潮涌动,拦也拦不住的年代里,他也能秉承一个君子之道。每次做完分内的事无论几点,都会正常走人。

容颜洗完澡爬到床上,整个人还是有种飘飘的感觉,许是幸福这东西摸不着看不到,非得靠悟性才能捕捉的东西,她这个智商和觉悟的人一般不会理解得十分透彻,更谈不上感同身受。只觉她二十五岁之前事事不如意,二十五岁之后终于要开始如意了,却有些过了火候,她还是感觉到不太如意。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就想着给夏北北打通电话。拔号的时候才想起,夏北北的关键时刻,电话不带在身上的可能性极大。这个时间点上万一又被宋瑞接到了,她身为夏北北的好朋友,就好说不好听了。最后决定还是打给刘小吧。

刘小那个时间还没睡下,正窝在夏北北家的客厅里看电视。她最爱看电视,这是支撑她活着的最大的一个娱乐项目,以至于刘小常说,要不是生在这个有电视机的年代里,她只怕早就死了。只是,电钱太贵了,生活用电呼呼的往上涨,在家里杜允不会让她无节制的看。难得在宋瑞家是没有节制的,她就极大的表现出了一种捞本的热情,但凡不会困死,就一定不睡。

接到容颜的电话还很不满意的嚷嚷:“小颜啊,你怎么那么讨厌,不知道我是长途加漫游么,你想坑死我是不是。”

容颜对她的这种抠门情操真是既赞叹又感慨,结婚以后就能抠到这个程度,也真是了不得。

“回头我给你报销行么,想找你聊会儿天。”

前半句刘小听得很清楚:“真帮我报销是不是?明天你就给我充上吧,不用很多,一百块就够了。”

容颜抚了一下额头:“有你这么讹人的么,我就想跟你聊五块钱的好不好。”

刘小比她嗓门还大:“你怎么那么小气。上次秦少替出的饭钱,你还了吗?”

容颜一时无声,何是没还啊,就连上上次欠他的车钱也没还呢。奈何拿他的东西但凡小来小去的总会想不起,以前用他的太理所应当了,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忽然没了跟刘小说话的兴致,挂断前通知她:“明天我就要和沈莫言去D城了。你记得跟北北说一声,走得有点儿匆忙,就不去见你们了。”她没说回去结婚的事,感觉不像真的。连自己都茫然的事,怎么说。

挂断前听到刘小一声尖叫,没料到她走得这么急,她本来还巴巴的等着要签名照呢。她一转首就说要走人了,刘小想问她怎么这么急,还没问出来就挂断了。她不死心,早忘记打电话更贵,指望容颜报销基本上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一件事。可是,才一眨眼的工夫,再打就已经占线了。她连拔了两次,都是如此。

夏北北听到她在客厅内鬼叫,从楼上伸出头问她:“怎么了小小?大晚上的你叫呼什么?”

刘小与她遥遥相望,指着电话说:“小颜刚刚来电话,说她明天要跟帅哥学长回D城了,时间匆忙,没时间跟你说了,让我代传一下口信。”

夏北北慢条斯理的听完,狐疑:“怎么可能,跟闵安月的合作完事了?”看刘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转身回卧室:“没事,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容颜觉得要走了怎么也得跟闵安月说一声,住旅馆退房还都说一下呢,怎能不声不响。虽然已经知道这是秦远修的房子,可是,住的时候是闵安月安排进来的,就同她打声招呼罢了。

只是不赶巧,闵安月当晚喝多了。要是平日以闵安月的个性不会胡言乱语,即便有话也会很中正的跟她说,太啐啐念倒还不至于,主要是她跟容颜怎么也念不着。但这一次不同,她喝多了,这是一个多么无可厚非,又得天独厚的理由,所以,她想怎么念叨也没人拦得住她。

容颜听出势头不对,意识到闵安月这是喝高了。她的新品已经发布了,眼见一路高唱凯歌,醉一回也是应该的。容颜就要挂电话:“闵总,既然你喝了酒,那就早点儿休息吧,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明天要走了,钥匙得还你。”

闵安月迷迷糊糊的,完全搞不明白她说的什么,醉意朦胧的问她:“什么钥匙?我又没叫你来给我开门,你什么时候成开锁工了啊?”才问完这一句,不等容颜说话,又是啧啧的一阵叹:“容颜,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长得那么漂亮……其实以前我没觉得你多漂亮的,觉着你就跟个乡下小土豆似的。秦远修说你漂亮我还不信呢,现在才发现你是真漂亮……不仅漂亮,还猴精猴精的,难怪我斗不过你呢……我看中的男人都喜欢你,真是让我没法不恨你……你还有一腔的文采,你说你都绝佳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就眼神不济呢?秦远修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把心都快掏出来给你了,你怎么就看不到他呢?也难怪你混不下去了,要去当个开锁工,容颜……就你那迷迷糊糊的脑袋瓜子能开锁么?怎就有人信得着你呢……”

她这一连串的话说完,容颜已经感慨无数次。其间多次想插话进去都无从下口。闵安月虽然喝多了,可是思维仍旧这么缜密,难怪一把年纪了也还是嫁不出去。只怕连男人,在她这里都深感无孔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