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一声又一声的质问，让老太太的内心也不由地开始自问。
对啊……她明明就可以过上那种吃喝不愁的美好生活，为什么后面就变成这样了呢？
真的是她太过于贪婪了吗？老太太低垂着眼眸陷入了深思，等再次抬起头对上林夕的双眼的时候，仿佛时过境迁……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但是是真的能让一个人变老的。林夕猝不及防地撞进她浑浊的眼睛，决定要坚若磐石的心却停滞了一秒。
忽然间，已经到嘴边的奚落之语像是卡壳了一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你……”
半晌，耳畔边只剩下林夕不知所言的余音。
“我回家了。”老太太低喃了一声，这一刻，林夕整个人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走了。”老太太绕过她的身子，朝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走去。
看着老太太离开时佝偻的背影，林夕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将那一个字喊出声来，只叮嘱了一声：“注意安全！”
老太太大概是真的释然了吧……
她闻言，没有再转过身来和林夕搭腔，而是慢慢地举起了手臂，晃了晃。
乔歆竹在车里看着老太太离开，受好奇心驱使，下意识地伸手摇下了车窗，脑袋钻了出来，好巧不巧对上了林夕的视线，她头一回见林夕这么消沉，轻轻唤了一声，“伯母……你还好吗？”
“哦，还好。”停车场里安静极了，冷不防冒出一道人声，吓得林夕犯了个哆嗦，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异样被乔歆竹瞧见了，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面容，换上日常的表情，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就上了车。
“走吧，我送你回家。”林夕的话音刚落，车子就缓缓地驶出了停车场，步入国道的那一刻才踩了油门朝傅帝渊公寓的方向飞驰而去。
车厢里也安静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程度，乔歆竹不敢出声询问林夕在车外到底和老太太都说了些什么，也不敢询问她为何突然间眉眼里尽是忧愁。
总之，这事和老太太脱不了关系。乔歆竹摇下一点点的车窗，听着窗外风吹过的声音，这才感觉到车里的气息没有那么压抑了。
林夕忽然一个急刹，乔歆竹猝不及防地撞在了车窗上，差点把她的魂都吓出来了。林夕做了几个深呼吸，将车停在路边，连忙检查乔歆竹的情况，“小乔，你没事吧？”
“没事……”乔歆竹瞳孔放大，双手紧紧地拽着横在身前的安全带，若是林夕此刻去抓她的双手，一定会被冰得吓一跳。
“伯母，你呢？”乔歆竹很担心林夕此刻的精神状态，她明显有点儿心不在焉，“要不我来开车吧？”
林夕愣了愣，将乔歆竹受惊的模样全然看在了眼中，“抱歉。”林夕虚弱地说道，“是我不够专心。”
乔歆竹不知道林夕为何突变，想要解除她的心事，却又无法对症下药，待到掌心里的温度稍稍转变正常，她才伸手抓住了林夕的手，“你让我开车吧，我有驾照的。”
林夕抬眸，盯着乔歆竹满是关怀的眼睛直看着，紧绷在脑袋里的那根弦忽然就断了，她的声音里染上了一股莫名的哭腔，问她，“小乔，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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