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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微笑: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1 / 1)

(一)

初春到来,一场又一场春雪降临在这座城市里。雪花片片飘落,静静地,无声无息。

天空中的雪花纷纷扬扬,像是积攒了多年的情怀,一并从盒子中倒出,洋洋洒洒,写在地上,不止几千万文字。它写满大街小巷,有灰心也有希望。由多年来的情感融化,点滴中包含着已逝去的年华。衰退的黑暗和未到的光明,音乐在辞藻中浮现,像海市蜃楼般美丽,时而清晰,时而迷蒙。

满城风雪的日子,满城的思绪飞扬。伴着雪花飞舞,像梦一般轻美,像玉一般易碎,像水晶一般清澈,像海一样起伏不定。只为这一场雪又引发了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曾经,太多太多。冰封的往事也暂时化开,此刻的寒冷,片刻的宁静。

雪,蒙蒙地飘散,像一场迷离的雾。独立在雪中,竟模糊了自己的样子。

雪轻盈地飞舞,在天空中不断变换着身姿,最后终究是落在地上,归了尘土。地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一旦有人走过,就会沾在鞋底,最后变成泥水,印在干燥的走廊地面,印在每家门前的擦鞋布上,除此之外,留不下什么。

雪渐渐地大了,风渐渐地猛了。窗上结了冰,屋里的人看不清窗外,窗外的人看不清屋里。屋里屋外,被隔成了两个完全封闭的世界。唯一能穿过的,就是那并不十分明亮的光。

玻璃上贴的,像是窗花;枝头上积的,像是梨花。站在街上,风划过脸,带来的只有冰凉的感觉,雪花落在脸上,然后悄悄地化开,没有刀割般的疼痛。

咖啡色的天空,苦苦的,撒上洁白的伴侣,便散发出一丝浓香。幽幽地入梦,入境,抛却真实的世界,是天堂,在远方。有谁,在空中轻轻歌唱?

(二)

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

不知园里树,若个是真梅。

初春的雪,总会让人不自觉产生一些情绪,类似怀念,类似忧伤,类似多情,类似惆怅,却又哪一种都不全是。

悲观的人在雪中追忆过去的失去,悄然心痛、落泪。

乐观的人在雪中畅想美好的未来,心怀喜悦、欣赏。

那一片片雪花洁白无瑕,所到之处都恍如盛开着白色的花朵一般。其实,真花如何,假花又如何?

花会开,也会谢,雪会堆积,也会融化。既然都不是永恒的,那么当我们赏雪赏花时,只要心中充满了祥和、宁静、安闲、美妙的心境,又何必去在意它究竟是什么?

花的存在丰富了人类的精神世界,同时也诠释了特殊的意义。花可以象征一片净土,它的清净、柔软、美丽、芬芳还可以被用来代表虔诚的心。

在佛教中有一个关于释迦牟尼拈花示众的传说,有人猜测,佛祖也许突然由花想到一种“参悟”的法门,于是拈花一朵,想以此测试弟子中是否有人能够领悟其中的深意。当他看到摩诃迦叶的微笑时,知道迦叶懂了自己心中所思,于是将“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的法门传给了迦叶,由迦叶开创了禅宗这一宗派。

至此,人们提及“拈花微笑”,便意味着两层境界:一是对禅理有了透彻的理解,正如迦叶参透了拈花之意,并创立了禅宗;二是心领神会、心意相通,正如迦叶从佛祖的一个动作中领会到禅意,而佛祖从迦叶的一个微笑中便知晓他已领悟。

拈花微笑其实是一种境界。当一个人站在一处,拈花不语,静看世间一切时,那种心境便是超然于世的,这种心境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而当另一个人领会了他的心境,便是我们常说的心心相印、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三)

花与禅,总是有着密切的联系。

花中透着一种禅定。年复一年,它们静静地开了,又静静地谢了,从未在意过人们的眼光,也从未在意过人们的评价。虽然它们的生命短暂而脆弱,却在短暂的生命中看透了世间的沧桑。

花中透着一种精进。世间的沧桑并没有让它们心生倦意。次年再展容颜时,仍然用最美的容颜面对着人们,仍然释放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并在死后化作养料,融入土壤,滋润其他的植物。

花中透着一种布施。无论人们怎样对待它们,它们都从不吝啬地向人们展现美好,而不要求获得怎样的关照。即使人们将它们摘下,待到美艳尽失后再弃之污浊之地,它们也仍然保持从容。

花中映着一个世界。每一种花有它固定的开放时节和地域,它们会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小天地,不会侵犯其他植物的生存空间,也不会任性地为了看一眼不同时节的景色,绽放在不适宜的时节。

花中透着一种忍辱。在绽放之前,必定要在泥土中忍受寂寞和冷清,黑暗和潮湿。待到绽放之时,还要承受风霜雨雪的侵袭,承受飞虫的打扰。

花中透着一种般若。世上有万千种花,每一种花都有它们自己的魅力和芬芳,每一种花都有它们自己的智慧,这种智慧让它们在自然界中安然地生存下来。

花中所表露的禅意,是自然的,是质朴的。从花中,我们看到了这个世界,领悟到了人生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