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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渡头,盼归(1 / 1)

红蓼渡头秋正雨,印沙鸥迹自成行,整鬟飘袖野风香。

不语含嚬深浦里,几回愁煞棹船郎,燕归帆尽水茫茫。

《浣溪沙·红蓼渡头秋正雨》薛昭蕴

渡头水边,红蓼花开,那一簇簇淡红色的小花朵,在微微的秋雨中小心翼翼地摆动姿态,远处的沙滩上若隐若现地显示着一行行模糊的像是沙鸥留下的小脚印。这首词是唐末五代的薛昭蕴所作,他虽不是一个画家,但是这首词所表达出的意境,却给人描绘了一幅苍凉的秋雨渡头待人图。

各色花朵在沙滩上默默地开放,远处传来沙鸥愉快的叫声,无论是在视觉上、听觉上,都是一幅极其生动的艺术画面。但这许多事物并没能使这片沙滩热闹起来,此时远方缓缓地走来一位容貌清秀的佳人。

她突然站定岸边,似是等待远方的归人。秋风、秋雨、红蓼、鸥迹以及孤独的佳人,顿时让整个画面充满了一种苍凉的格调。尤其这位佳人,“整鬟飘袖”,可谓是盛装出行,如果她是在等人,那一定是在等心中那个最喜欢的人吧。

只见她愁眉紧锁地走到船家面前,却执意不说方向。这可急坏了船家,想必他们还未曾遇到过这样复杂的情况。但见这位佳人,心事重重。

这样尴尬的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最后一刻,江面上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江水流荡,说明此时船只已离去了。对于这位渴望见到心上人的佳人来说,似乎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她虽然十分痴情,但一定有说不出的苦衷,最后只能让现实丢弃自己。燕归、帆尽、水茫茫,虽然表面看起来都是在写景,但实质上饱含的却是情真意切的怀人之情,因而能够打动读者的心扉,纵使文中的佳人一言不发。

薛昭蕴是唐末词人,现存词19首,其中《浣溪沙》8首,写作内容多为闺情宫怨,友情离思。他的作品风格清丽,与韦庄较为相似。《浣溪沙·江馆清秋揽客船》,写秋夜江馆饯别:“正是断魂迷楚雨,不堪离恨咽湘,月高霜白水连天。”情景交融,以景见情。而《浣溪沙·倾国倾城恨有余》写的是游姑苏台凭吊西施:“吴主山河空落日,越王宫殿半平芜,藕花菱蔓满重湖。”吊古伤今,苍凉感伤。诸如这些词作收录在《花间集》中,算是比较难得的上乘之作。

本篇词作的主旨与其他写相思的词,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以往的一些告别或者相思词作,主要是写男女主人公的分别,诉说的是依依惜别之情,而这首词却写的是等待,并且是女子亲身来到男子回归必经的路途等待。这在行动上,似乎显示出女子的深情、多情。

只可惜,这等待却没有任何结果,她耗尽期盼,也终是没能等到心上时时刻刻都在惦念的那个人。我们都清楚地懂得:一个人,对于一件事,越是抱有莫大希望,如果事情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他(她)的心里,便会越发失落。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见,当这个女子最终没能等来心上人,心底该是怎样的伤心落寞!

只通过一个心理活动和等待这个动作以及最后悲哀的后果,词人就将女子失落的情感,完整地描绘出来,并使人印象深刻。这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他非凡的词作创作能力。

总而言之,这首词写了一位对爱情充满期待、怀抱真挚情感的红粉佳人。由她在岸边孤独地等待,中间着重描写江边的风景,比如沙鸥、红花等,整个场景是一个“盼归”的意境。虽然佳人出场,不发一言,但却从她的神态等一系列的细节中了解到,她是一个执着于情又惹人怜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