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温《最好的我们》,看得不过瘾,所以又看了一遍这本书,看耿耿与余淮、耿耿与星河、简单与韩叙。想说几桩我身边早恋的故事。
初中时大家扮小孩子过家家,而真正的朦胧感情是在高中。我自己的事就不提了,那时候觉得是天崩地裂的意外,现在回头看也不过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完,一场无疾而终的恋情,最终在记忆里被美化成一桩很缠绵的风月。我和你走过的路我从不会忘,因为那也是我最好的时光。
老白和又又,是我在贴吧灌水认识的。他们俩在学校贴吧里算是网红情侣,只要提到又又,大家都知道她是贴吧神兽。老白比她高一年级,整天拿着手机在贴吧抢又又的一楼,贴吧办聚会的时候他俩颜值最高,就这么在一起了。你知道的,年龄小时想在一起就是这么……迅速。
老白和又又在一起时挺高调的,老白长得帅,又又长得美,两个人都抵不住身边的诱惑——不说出轨,只是经常有小学弟和小学妹献殷勤。两人都不是会迁就对方的人,但又都想着:“你都和我恋爱了,还看得上他们?”
他们俩大部分的时间也很甜蜜,我经常在午休时目睹他们在第三教学楼下安静地接吻,我也在早晨看到过他把早餐递给她,在食堂碰到过他端着两碗饭递给她,然后把他碗里的鸡腿夹给她。
经过分分合合、争争吵吵,老白毕业后,两个人终于彻底分开,彼此都有了新的恋人。又又的新男友不帅,清秀腼腆,看着又又的眼神里有光,他的手机又又随便翻,对异性随便删。老白的新女友是个没长开的可爱妹子,叽叽喳喳,说话喜欢咬手指和抱着老白的手臂摇,看着老白时喜欢噘嘴,走在路上时蹦蹦跳跳。这两对都很合适,彼此之间不会有那么多争吵。
后来流行一句话——“长得好看的人才有青春”,又又很是心平气和地和我说:“那些电影里拍的情节我一点都不羡慕,我的青春比电影更精彩也更狗血。”我说:“没什么狗血的,其实恋爱都这样。”
她长长的睫毛垂下,脸庞没化妆,很干净,一张清秀的脸上,眼神飘忽不定。她穿着暖白的毛衣坐在草地上,咬着吸管,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的头顶有云飘过,她说:“就算早知道会分开,我还是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就算早知道“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我还是会选择让这份感情在心里永垂不朽。要不是有和你争吵的岁月,我怎么能知道如今谁更适合我?但就算他很适合我,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不一样的。
舒婕和姚霸。舒婕是个清秀的书呆子,姚霸是我们当时年级的扛把子。
据说姚霸追舒婕是因为一个赌约:他能追上实验班的女生,就能得到一包苏烟。那天他嚼着口香糖等在实验班的门口,手插在裤袋里,斜靠在栏杆上。三三两两的女生走过,对他议论纷纷。舒婕路过时,他就一把勾住舒婕走掉了。舒婕一脸莫名其妙,准备甩开他,可女孩子力气小,没甩开,然后就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之后就在一起了。
他们走到一起也很奇怪,这段感情里的所有故事,都是我当时身为学妹听说的,所以很抱歉不能给你们一个详细的描述,因为我很诚实,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这些大概是属于他们的秘密。而这段感情值得流传之处在哪儿呢?姚霸为了舒婕,开始学习了。我们相信真爱,我们相信真爱无敌,我们相信真爱无敌到能改变命运。
我们曾经以为,浪子回头的故事会有好结局,然而呢?高考时,舒婕考上了武汉大学,而姚霸,尽管传闻说他很拼命,但他最后只考了200多分。你看,现实故事里就没有了那种“因为爱,冲破全世界的阻力,发挥超长”的事情发生。你那么久没好好学习留下的破洞,怎么可能用爱填补上呢。
再后来,舒婕在武汉大学有了新的男朋友,至于姚霸,我就不知道了。他们的这段故事被老师当作反例:“你看,叫你们别早恋吧,上两级的谁谁——那个女孩子要是没恋爱,保准是清华、北大的好苗子;那个男孩,你看,平时不用功,竟想着高三一飞冲天,最后连本科都没考上……”
我听这段故事时,无端地难过,我们总是用结局的圆满或残缺去衡量一段感情到底值不值得。在成熟的大人眼里,这些是不值得的,因为两个人都没落得好下场,但我脑海里回忆起的是那个下午:痞痞的少年依靠在栏杆上,玻璃折射的光有点晃眼,他看到她,命运和他都选中了她,然后他小鹿乱撞地闯进她的世界,带给她很多快乐和回忆。要是没有他,可能她高中的所有回忆都是试卷、考试、眼镜、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她一辈子都会记得,有人曾经为了她拼命奋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