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说不出来,她的声音发着抖,有些哑,她都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声音。
顾长卿一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一边将信放在烛火上燃成灰烬,明灭烛火中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先别声张,我再派人去查查,言少傅的话不一定为真。”
她有些激动:“言瑾是他亲儿子,要不是真的他怎么敢这样说,怪不得,怪不得要突然娶沈碧游,竟是如此,顾长卿,我……我真怕了。”
恶鬼在人间,他们披着一张人皮,平日里装出一副人的样子,到了深夜脱下人皮,那就是饮血的恶鬼。
你哪里能知道自己身边的是人还是披着人皮的鬼,你哪里能晓得人心有时比恶鬼还恐怖,因为人心不知满足。
贪婪,欲望,多少人毁在这两个词上,多少人因为这两个词变成了恶鬼。
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怕有一天也难以分辨人鬼,怕有一天身边的人被拉下了地狱,更怕自己……成了恶鬼!
顾长卿试图安慰她,但言少傅信中所写实在是骇人听闻,他一时间也觉心中发毛,难以说出更多安慰的话。
枯坐一夜,次日一早,顾长卿拿着信去了将军府找沈宿,她则派人去请嘉宁在酒楼一聚。
熬夜的后果,就是精神萎靡,要不是心中有事,她早躺下睡了,嘉宁这次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而是带了个人。
可巧,竟是前世时,顾权娶的那个文臣之女。
心中讶异,她疑惑的看向嘉宁,这文臣之女怎么丫鬟打扮?一点也没有前世时那飞扬跋扈的样子。
“这是?”
嘉宁道:“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妄图进太子妃当侧妃,她想进我就让她进,左右日子也无聊,来个人给我当乐子也挺好。”
说着,回身对着那丫鬟就是一巴掌:“没规矩的东西,见了中山王妃连礼都不知道行吗?你爹就是这样教你的规矩?”
那丫鬟捂着脸,眼中闪过恨意,但还是老实的对着谢清秋行了一礼。
谢清秋觉得有些好笑,看来果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想当年这文臣之女对她极尽羞辱,如今倒被嘉宁管的死死的。
训完了丫鬟,嘉宁问她:“又找我来做什么?”
“我想问问你,最近这么长时间里,你可有看见顾瑟?”
嘉宁想了想,摇头:“不是说病了吗?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她了,”顿了顿,又道,“刘妃也很少露面了,她们母女俩是又做了什么事吗?”
从顾锦与人私通事情被发现后,顾瑟就称病躲到了刘妃宫里,转眼那么长时间过去了,顾瑟还是没有露过面。
谢清秋面色微白,好在她本身皮肤就有些苍白,不至于让嘉宁看出什么异常来,扯出一丝笑,她道:“没事,就是有段时间没看见她了,觉得奇怪。”
嘉宁哼道:“谁知道她在做什么,左右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她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转而又问:“太子近来可有跟什么人走动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