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秋唇边的笑都没来得及绽开。
她冷了脸问:“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沈逍遥道:“你先别生气,他也是为你好,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也知道,若强要孩子,只怕孩子诞生之日就是你的忌日。”
一个连自己都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如何去孕育一个孩子,仅仅是劳累就能让她一睡十天,她要怎么以这样一副孱弱的身子去孕育孩子?
何况,这个代价极大可能是要她以命相换。
沈逍遥走的时候跟她这样说的,他说:“你没资格去怨怪顾长卿,在孩子和你之间他选择了你,足以证明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所受的痛苦不比你少。”
让一个男人在自己妻子和孩子之间做出选择,这无疑是残忍的,尤其他还深爱着自己的妻子。
挥退青沫,她自己在房间里待到了天黑,脑子里特别乱,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长卿是次日中午醒的,醒来的时候身边陪着的就是谢清秋,小娇妻瘦的厉害,倚着床沿休息,来时穿的衣裳此刻像是大了很多一样罩在她身上。
天知道在太守府听到青沫说她晕倒了时他有多害怕,一路策马赶到地方,见她整个人消瘦的厉害,一动不动的躺在席子上,他手抖的不敢去探她的鼻息。
他喜欢看她闹腾,不喜欢看她那么安静的样子。
王府里的大夫给她诊脉,说她的身子太弱了,日夜操劳才倒下的,他不信大夫说的,忙飞鸽传书给沈逍遥,让沈逍遥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小心的下床,他从衣架上拿起外衫披在她身上,她睡的极浅,感觉身上一重就睁开了眼睛,刚好对上他满含温柔的眼眸。
把外衫拿开,她什么话都没说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这个男人啊,是她的夫君,是她的依靠,亦是她的命啊。
她蹭着他的脖子,脸颊被他青色的胡茬扎的有些痒,她放开他笑道:“让人瞧见这样的中山王,那花行榜非得让人觉得自己被骗的姑娘们砸了不可。”
笑着,她伸手摸上他的脸,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眼里的红血丝少了很多,但眼底还是一片青黑,面上是掩不住的憔悴。
曾几何时,她如此期盼她的夫君将她珍重的放在心上,当心心念念的事情成真,她开心的同时还觉得莫名的难过。
怎么办呢?她其实已经忘记了该怎么样全身心的对一个人好了,她只恨自己没能在前世早早的遇见他,没能让他见过最好的自己。
“顾长卿,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秘密吗?我现在告诉你好不好?”那些关于她的身份,关于她的前世的事情,统统告诉他。
若是连最爱的人都信不过,她还能信谁呢?即使最后他觉得不能接受她也认了,她现在只想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
顾长卿握住她的手,把的手放在掌心里,然后轻轻点了头。
她的故事很长,可她就是想从头说起,说起年幼的自己,说起那遥远的不像自己的自己,说起那些懵懂的爱恋和一意孤行的蠢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