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历过刻骨的分别,所以珍惜每一次的再见,她未能来得及接近沈卫,就又要送他离去。
恐人生疑,她连哭都得忍着。
沈卫瞧着她看了半晌,然后道:“小兄弟,我瞧着你有些眼熟,心中觉得挺亲切,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丫头要有你这么贴心,我真能高兴死。”
山羊胡一听又嚷嚷了:“我说将军,咱们才刚开始走,能不死啊死的吗?还有,您同一个不认识的小子说那么多做什么,再聊晚上可就要露宿山林了。”
沈卫又回头瞪了山羊胡一眼,再看她时,只觉怎么看怎么合眼缘:“小兄弟,你可愿参军?”
是真的挺喜欢才会问都不问底细就把人往军营拉,她无奈的看着他,心想,就沈老爹这样的性子,是怎么在战场上把敌人打走的?
抿唇笑了笑,她道:“男儿当去保家卫国,奈何我身有顽疾,多谢将军厚爱,时辰不早了,我就不耽误将军赶路,待将军回来,我再为将军接风洗尘。”
“哈哈哈哈,”沈卫笑道,“好,一言为定。”
她注视着一队人马走远,哒哒的马蹄声渐渐的听不见了,只留下还未散开的尘灰飞扬,天空中开始飘起雨滴,她用力的挥手,哪怕谁都看不见。
沈老爹,多保重啊!
小雨滴下到后面就成了大雨,哗啦啦的大雨没有过多缓冲的砸下来,她出门忘了带伞,被从头淋到脚,衣衫尽湿,形容狼狈。
天虽不怎么冷了,但是湿了衣衫后还是会觉得凉飕飕,她脚步匆忙的赶到城门口,打算先在城门处躲雨,等雨停了再回去。
城门处,也有不少和她一样来躲雨的人,双手抱着胳膊取暖,她觉得头有些晕,这身子是真的孱弱,淋点雨而已就有些想起烧。
极目望着外面瓢泼似的大雨,她眉头紧拧,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万一一直不停,她再因起烧晕过去,那就太不妙了。
城门距离状元街有一定的距离,犹豫着是在这儿等还是一股劲跑回相府,她咬了牙牙,觉得比起未知的雨停,还是跑回去能掌控。
雨太大,将周围的房屋都隐在了一片朦胧中,她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就要往雨幕里冲,没跑几步,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心下一惊,她倏然回头,在见到抓着她手臂的人是谁时,憋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咽了下去,呛得她弯腰咳个不停。
那人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抓回方才站的位置,然后立马松开了手,“外面雨大,你身子本就不好,再添了风寒又要卧床几日。”
慢慢止住咳嗽,她睁着一双因咳嗽而氤氲了雾气的眼仔细瞧着那人,然后笑了:“多谢沈将军关心。”
拉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兄长沈宿。
沈宿没有穿盔甲,一身素色长衫,墨发拢进玉冠,眉眼间染着冰冷,让人不大敢直视着他。
所以言瑾那小子,才会怕沈宿怕的很,与沈宿年纪不相上下的纨绔少爷们也都怕他,称他是不苟言笑的铁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