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望着翁金妹,眸色变得暗沉了许多:“所以,你的意思是刘三花不舍得给你准备逃跑的资金,也很抠门,只给了你五万块的佣金,却允许你偷盗许家的财物?”这一个问题,他并不需要翁金妹的回答,他声线冰凉,“在卷宗里,你总共偷盗走了许家总计价值九万元的财物!这些偷盗的财物价值远远超过了五万块的佣金,你的回答前后矛盾。”
翁金妹闻言,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了,她的两只手紧紧地绞着,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她嘴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看着柏述求助。
柏述脸色沉了几分。
检方那边很平静地听着辩方的讯问,因为对于检方来说,看到辩方律师互相争执攻击,互相将当事人的底全都揭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这样检方就可以将两个被告人都定罪。
审判长听到翁金妹的回答,也不自觉地皱眉,表示不赞同。
霍燃这一次没有找到其他的证据,能做的就是击破保姆供词的逻辑链,他的讯问还没结束。
他乌黑的眉毛下是漆黑平静的深渊:“翁女士,你的脾气好吗?”
翁金妹现在很防备霍燃,她的手心浸满了冷汗,指甲因为用力,而掐入了掌心之中,她还没回答。
柏述反对:“审判长,这个问题和本案并没有关系。”
霍燃说:“审判长,这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最后的审判结果。”
大多数的审判长都比较保守,他们一天要开多个庭审,每开一个庭审,他们都需要阅读大量的材料,还要在法庭上保持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对于霍燃这种,需要铺垫,才问到重点的问法,稍稍有些反感。
所以,审判长皱着眉头:“辩护人霍律师,你可以继续,但请快点问到重点,我的法庭不需要废话。”
霍燃的眸光重新落在翁金妹的脸上,开口问:“你是否曾经对小丫发过火?因为婴儿的吵闹?”他的记忆力很好,可以完整地复述出方才翁金妹的回答,“还是因为……小丫那么可爱,很乖巧,你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爱她都来不及,连发火都没有过。”
翁金妹咽了咽口水,她手指绞得发白,咬牙说:“是,我没有发过火……”
她在霍燃稍显凌厉的目光下说了出来,然后,才想起,她应该询问自己的律师的。
而柏述的脸色已经沉得快要滴水了,霍燃敢这么问,一定是找到了能证明翁金妹对小丫发脾气的证据了。
柏述薄唇抿成了直线,他神情冷淡。
霍燃朝着审判长示意:“审判长,我的讯问结束了。”
翁金妹被法警带出法庭,阿福婶刘三花重新回答了法庭。
审判长得按照流程讯问阿福婶:“被告人刘,你对起诉书所指控的犯罪事实,有无意见?”
“有。”阿福婶理直气壮,她背脊绷的很笔直,因为紧张,不能很好地控制面部表情,她的下巴微微扬起。
她舔了舔嘴唇的干皮,说,“那些都不是真的,我什么都没干过,我根本就没让翁金妹那个臭娘们去杀小丫,她害死了我的亲孙女,我还要杀了她!”
审判长冷着一张脸,扶了扶眼镜框,冷声道:“被告人刘,在法庭上,不允许说脏话……下面由公诉人就起诉的犯罪事实,对被告人进行讯问。”
询问阿福婶的不再是张检察官,而是张检察官旁边一个年轻的男性检察官,他应该也是张检一手带出来的学生,驾轻就熟,语速适中,又直击要点。
“你是不是认为你一定要有一个孙子?”
阿福婶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甚至不觉得这种思想有什么问题,她理直气壮地回答:“是啊,当然必须要有孙子,家里没个男孙子,会被人瞧不起的,这就是断子绝孙啊。”
“你在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孙女之后,有想过再要一个孙子吗?”
“有啊。”她自己很配合地回答,“但是国家规定只能生两个,我儿媳妇也不愿意为了再生一胎,丢掉工作啊。”
“二胎孙女还没出生之前,你对她的性别期待吗?”
“期待啊,我一直以为会是个男娃子,哪里想到,又是女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