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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虚构世界中的真实——从《莫扎特传》中窥见的真实(1 / 2)

◎张赟

电影是剧作家、导演、演员、摄影师等人的创作结晶。电影的制作,大部分是为了娱乐大众,赚取名利,当然这期间也不乏追求艺术的,但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电影都存在虚构的成分。然而,阿巴斯说过:“不通过虚构,我们永远无法接近真实。”电影叙事中构筑的是一种来源于现实又不同于现实的时间和空间,它们来源于电影大师在生活中目击、触摸、体验、感知,是依照他们的意志和价值取向构建起来的。电影虽然是电影大师虚构出来的世界,但是有时候却蕴含着比历史和现实更为真实的东西。电影是现实世界的折射,表达了人们内心的感受和对现实世界以及心灵的探讨。而历史已经过去,人们无法判断记录历史的材料真实与否,并且人们有时候也会被看到、听到的现实蒙蔽。因此,我们对电影,甚至传记电影,都不应该太强求其真实性和历史性,毕竟历史和所谓的真实有时候恰恰是虚假的,真相常常是被掩盖的。与其纠结于电影对现实或历史的脱离,倒不如投入体验电影所表现的一些关于人性、心灵、社会的思考,也许这些才是这个虚构的世界所体现的超越现实的真实。

关于天才的故事,是电影人所钟爱的。因为天才本身就拥有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的人生,天才的故事能够引起人们的好奇心和关注。《莫扎特传》就是这样一部关于天才音乐家莫扎特的故事。也许,电影中关于莫扎特的形象、萨列里的嫉妒陷害等都有虚构的成分。但是,抛开这些,感受电影为我们展示的关于天才、人性等的思考,也许,我们能有更大的收获。

一、上帝是公平的——天才与庸才

4岁写出第一首协奏曲,7岁写出第一首交响曲,12岁写出第一部歌剧,这样的才能除了天才找不到更合适的称呼。当竞争者萨列里看到莫扎特那不曾做过任何修改的完美乐谱原稿时,震惊、崇拜、嫉妒充斥心中,“他好像在听写一样,却是首前所未见的完美的音乐”,他是上帝的宠儿,他的音乐是上帝造就写好放在他脑中的。萨列里感到这是“上帝的天籁”,“换了一个音符就不完美,换了一段音节,结构就会瓦解”,“透过音符所架成的铁笼看到最纯粹的美。”上帝赐予了莫扎特音乐的无上天赋,使他成为一个创作天才。但是,上帝同时给了他更多的痛苦。莫扎特是一个单纯的人,他身上,处处都体现出典型的艺术家天性,热爱生活、充满诗意、富于感情、童心不泯。然而正是因为这些艺术家的特性,使他有执拗、偏激、极端、疯狂、神经质的不为世人所容一面。他年少轻狂,高调地炫耀自己的才华;狂妄自大,不留情面地嘲笑别人、擅改别人的作品;锋芒毕露,不知天高地厚地为自己的作品据理力争。他缺少融入那个时代的委婉与谦卑,也因此而不被世人接受,尽管当时他的才华已经被承认,却没有被重用。他除了音乐之外一无是处,不会打理生活、待人接物一团糟、不分场合嬉笑玩闹,完全是个被宠坏了的任性的孩子。最亲的父亲不理解他的追求,最爱的女人不懂他的音乐只关注收入,天赋才能却是使他历尽苦难的凶手。

天才,对喜欢的事物,有种决心与坚持,而对世事不甚明了,终身陷入于世界的纠缠之中,与身边的小世界的关系屡屡开战,僵持。天才往往不被当时的社会理解,因为他总是超前的。天才总是疯狂地用自己绚烂野蛮的色彩涂满了自己脑海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这种疯狂使他们背负了太多来自内心的彷徨、挣扎、苦闷与物质的凌虐的痛苦,最终将他们毁灭。就像《她比烟花寂寞》里的Jacky自幼被称作大提琴神童,却深受孤独、寂寞折磨,在事业的巅峰期却患上硬化症而无法拉琴后遭受无情的世态炎凉,最终走向死亡。莫扎特才华横溢,却受到宫廷乐师的排挤、诬陷,不被皇帝器重,最后因妒忌而死,留下未完成的《安魂曲》。

在创造了天才的同时,上帝创造了更多平庸的人。《莫扎特传》导演米洛斯·福尔曼运用“强弱对比”的手法塑造了两位作曲家截然不同的形象,一位是纯洁、善良、桀骜不驯的莫扎特。一位是阴险、伪善、对莫扎特满怀嫉妒的宫廷音乐家萨列里——一个与上帝为敌的人。在这里,御用作曲家萨列里,成为整个时代庸人的典型代表。他渴望成为一个音乐家,可是当他遇见莫扎特以后,羡慕嫉妒之心充斥心中。他指责上帝“给了我欲望,却不给我才华”,他通过反抗“上帝的宠儿”莫扎特来与不公平的上帝进行抗争,进行报复。由此,天才对抗着平庸,友情对抗着陷害,真挚对抗着虚伪。其实,这只不过是导演为了营造氛围进行的创造。历史上的萨列里是一位优秀的音乐家,李斯特、贝多芬等都曾是他的嘘声。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电影为我们展现了天才与庸才之间的矛盾关系。

天才与庸才的博弈中,天才只有两种结局,要么高高在上统领庸才,要么会被数量极众的庸才每人踏上一脚而饱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