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资本二重性和股票二重性（1 / 3）

一、资本。

资本具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比如：产业资本、商业资本、货币资本、银行资本、金融资本、借贷资本、生息资本，以及现实资本和虚拟资本，等等。

下面，我们简要介绍各种不同的资本形式。

产业资本。

资本价值在它的流通阶段所采取的两种形式，是货币资本的形式和商品资本的形式；它属于生产阶段的形式，是生产资本的形式。在总循环过程中采取而又抛弃这些形式并在每一个形式中执行相应职能的资本，就是产业资本。

（马克思：《资本论》第二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1月第2版，第60页）

产业资本是指被投入在产业部门的资本，这里的产业部门包括物质生产部门，即被现代国民经济核算、统计体系称为第一产业的农林牧渔业，第二产业的工业、建筑业，以及第三产业的一部分独立产业部门，比如：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住宿和餐饮业，等等。

资本以不间断地循环运动作为其存在方式。产业资本的循环是分三个阶段依次进行的。第一阶段是货币资本的形式，货币资本的职能是购买生产资料和劳动力，使货币形式转化为商品形式，从而为生产做好准备。第二阶段是生产资本的形式，即资本的生产阶段，生产资本的职能就是在生产过程中生产出包含预付资本价值和剩余价值的新产品即商品，从而使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生产要素价值转化为一个包含着预付资本价值和剩余价值的，因而具有更高价值的新产品。第三阶段是商品资本的形式，商品资本的职能是将生产的新产品即商品在市场上销售，使商品形式转化为货币形式，从而实现包括预付资本价值和剩余价值的资本总价值。

产业资本的第一阶段和第三阶段是流通阶段，资本的存在形式是货币资本和商品资本；第二阶段是生产阶段，资本的存在形式是生产资本。因此，这里所说的货币资本、商品资本、生产资本，并不是指那些独立的资本种类，而是指产业资本的特殊的职能形式，是指产业资本在其循环过程中依次采取的三种表现形式。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产业资本不仅创造剩余价值或剩余产品，而且同时占有剩余价值或剩余产品。随着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社会分工越来越细，越来越向专业化方向发展。作为产业资本在流通阶段表现形式的货币资本和商品资本，逐渐从产业资本的循环运动中分离出来，开始独立经营，从而形成与产业资本中的生产资本并列的，独立承担相应的资本职能的货币经营资本和商品经营资本。

货币经营资本和商品经营资本从产业资本中分离出来，独立经营，必然会提高生产资本的生产效率。虽然货币经营资本和商品经营资本独立经营，因而从形式上看，它们已经与产业资本平起平坐了，但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整体来看，从社会总资本的循环阶段来看，货币经营资本和商品经营资本所承担的资本职能仍然没有变，货币经营资本的职能仍然是购买生产资料和劳动力，为生产做好准备；商品经营资本的职能仍然是将生产的新产品即商品在市场上销售，实现包括预付资本价值和剩余价值的资本总价值。因而，在这种生产方式占统治地位的社会，在生产社会化的条件下，货币经营资本和商品经营资本仍然只是产业资本总循环中第一阶段的货币资本存在方式和第三阶段的商品资本存在方式。

中国股市述评商业资本。

以上我们是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角度，并且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界限内，来考察商人资本的。但是，不仅商业，而且商业资本也比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古老，实际上它是资本在历史上最古老的自由的存在方式……

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也就是说，一旦资本支配生产本身并赋予生产一个完全改变了的独特形式，——商人资本只是表现为执行一种特殊职能的资本。

（马克思：《资本论》第三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1月第2版，第362—364页）

商业资本是商人从事商业活动所需要的资本。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它从原来自由的、独立的存在方式，下降为社会总资本在流通领域中独立发挥作用的职能资本，在产业资本再生产过程的流通阶段中，它以商品经营资本和货币经营资本的形式，承担货币资本和商品资本的职能。

商业资本的循环运动是：货币——商品——更多的货币。商业经营者动用货币，即商品经营资本买入商品，使货币转化为商品资本形式；然后，将商品在市场上卖出，收回比原预付货币更多的货币。这是一个“为卖而买”，即“为贵卖而贱买”的过程，所有的商人都是这么从事商业活动的，所有的商业资本都是这么进行资本的循环运动的。

商人严格遵循商业活动的基本规则：贱买贵卖。商人在“买入商品”的第一个行为中，我们假定那个卖出商品的人不傻，因而这“买入商品”的过程是遵循商品等价交换原则的；商人在“卖出商品”的第二个行为中，我们同样假定那个买入商品的人不傻，因而这“卖出商品”的过程也是遵循商品等价交换原则的。

如果商人的买卖活动都遵循商品等价交换原则，那就没有商业利润了。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商人必须按照贱买贵卖的铁律行事，才能获得利润。这不是有点儿矛盾吗？

如果我们将商人的贱买贵卖行为看成是商人的狡猾、欺骗、贪婪，虽然在商人身上这样的事例从来也不少见，但是，这不符合人类整体的行为规范，也不符合人们从事经济活动的总体规律。

我们还是要从“贱买贵卖”这一商业规律本身着手来看待商业利润来自何处。我们已经假定从商人手中买入商品的人不傻，因而“贵卖”之说可能并不成立。那么，就来看“贱买”行为。商人从商品生产者手中采购商品，相比较该商品将要被卖出的价格，自然是低一点的。但是，这能否构成商人的“贱买”行为？考虑到我们已经假定出卖商品给商人的人，即商品生产者，也不傻，因此，商人企图单方面地“贱买”商品一般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商品生产者，即产业生产者愿意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将商品出卖给商人，导致看起来商人“贱买”商品了。

事实确实如此。产业资本在流通阶段的商品资本形式和货币资本形式的职能已经从产业资本循环运动过程中独立出来，交由商业资本来执行。因此，产业生产者在生产阶段已经生产出来的，包含原预付资本价值和新创造剩余价值的商品量，现在已经准备交由商业经营者来实现商品中所包含的剩余价值，即以利润形式表现出来的价值。显然，产业生产者应当与商业经营者分享商品中所包含的利润。在社会劳动生产力不变的情况下，在社会平均利润率的范围内，商品的利润进行了合理的分割，一部分归属产业生产者，一部分归属商业经营者。

所以，商人确实“贱买”了商品，但这不是商品生产者傻，而是双方按约定扣除了商品中包含的一定百分比的剩余价值，即利润，以便为商人预留一份其应得的商品利润。并且，商人按照市场价格出售商品时，也不一定“贵卖”了商品，而只有将商人卖出的商品与其买入的商品相比较时，才是“贵卖”的。

因此，在形式上，商人必须遵循贱买贵卖的商业规律；但是，在实质上，正如马克思所说，“一旦资本支配生产本身并赋予生产一个完全改变了的独特形式，商人资本只是表现为执行一种特殊职能的资本”，商业资本的所有者，即商人本身和产业资本的所有者，即商品生产者联合起来，共同完成了商品生产、销售，最终实现利润的社会职能，并使资本完成了它本身的全部循环运动。

在这里，商品生产者和商品经营者双方合理地分割商品中包含的利润，因而看起来的贱买贵卖行为，是指资本支配生产本身的现代生产方式下的一般社会经济活动规律，是指资本运动的总循环规律。如果单个地、分别地看商人的买和卖这两个行为，我们一点也不否认确实存在着某些商人以其狡猾、欺骗、贪婪的本性，在具体的商业活动中，以贱买贵卖的方式，攫取超额的商业利润。而且，商人们总是将这种超额商业利润放入自己的口袋，不会与商品生产者分享，因为商人们总是将这种超额商业利润看成是自己在波诡云谲的商品市场上表现精明而例外获得的。

货币资本。

商品流通的直接形式是W——G——W，商品转化为货币，货币再转化为商品，为买而卖。但除这一形式外，我们还看到具有不同特点的另一形式G——W——G，货币转化为商品，商品再转化为货币，为卖而买。在运动中通过这后一种流通的货币转化为资本，成为资本，而且按它的使命来说，已经是资本。

（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1月第2版，第172页）

货币资本，顾名思义就是以货币形式存在的资本。我们来看货币转化为资本的简要过程。

货币通过G——W——G，即“货币——商品——货币”这一货币转化为商品，商品再转化为货币的流通过程，从而转化为资本，转化为这里所说的货币资本。

货币转化为货币资本，是通过商品这一中介进行的；在这一流通过程中，货币是起点，货币也是终点。一个人付出货币买入商品，又将该商品卖出，最终又收回货币，可见这个人买入商品不是为了最终使用该商品，而只是将该商品作为最终再次获得货币的中介。

但是，如果这个人在这一流通过程中的起点付出一定数量的货币，在终点又收回同样数量的货币，这个人就是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马克思进一步指出：“这个过程的完整形式是G——W——G′。其中的G′＝G+⊿G，即等于原预付货币额加上一个增殖额。我把这个增殖额或超过原价值的余额叫作剩余价值（surplusvalue）。可见，原预付价值不仅在流通中保存下来，而且在流通中改变了自己的价值量，加上了一个剩余价值，或者说增殖了。正是这种运动使价值转化为资本。”（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1月第2版，第176页）

因此，现在完整形式的“货币——商品——更多货币”流通过程是：在终点从流通中收回的货币要多于在起点投入流通的货币；终点货币大于起点货币，是因为最终收回的货币中不但保存了原预付货币额，而且增加了一个叫作剩余价值的货币额，正是这一货币到商品，再带着更多货币回到原点的循环运动，使货币转化为资本。

现在，在货币不同形式的流通过程中，我们已经可以看到，作为货币的货币和作为资本的货币之间的区别。作为货币的货币进入“商品——货币——商品”这一流通形式，货币始终是货币；作为资本的货币进入“货币——商品——更多货币”这一流通形式，货币转化为资本。

我们现在可以理解：在形式上，货币通过这一流通过程转化为资本，从而获得了剩余价值；在实质上，只是因为它买入又卖出的商品中已经包含了剩余价值，这个剩余价值在商品的生产中已经被创造了出来，因为这个商品中包含着按一定社会规律计量的劳动量，这个劳动量表现为这个商品的价值量，正是因为劳动力作用于生产资料才生产出包含生产资料原有价值又增加新价值包括剩余价值的新产品。

虽然，货币必须通过“货币——商品——更多货币”的流通过程转化为资本，但是，货币一旦转化为资本，以货币资本、生息资本或借贷资本的形式出现在市场上的时候，它们的循环运动，在许多场合，看起来只有G——G′，即“货币——更多货币”的流通过程，而没有了商品这一中介环节。比如，商业银行向产业生产者、商业经营者、自然人个人贷出货币，经过一段时间，收回贷出的货币，连带一份贷款利息。从银行的角度看，它贷出的货币，经过一个借贷双方商定的时期，又回流到自己手中，还带来了一份利息收益。在其他的金融机构、民间借贷，包括个人之间的借贷场合，我们都能看到“货币——更多货币”的流通过程。

但是，如果我们从货币借入者的角度来看，事情就完全不同了，货币借入者只有合理地使用借入的货币，生产出足够多的利润，才能在借贷到期后，向货币贷出者归还借入的货币，并支付更多的货币（即利息）。那些未成年的、没有收入的，将借款纯粹用于个人消费的借款者，当其归还借款和利息时，这个归还的借款和利息可能就是来自其赡养者，比如其父母亲的工资收入，而其父母亲，可能是工厂里的工人，商店里的售货员，那是他们通过自己的劳动从而领取的工资收入。

因此，“货币——更多货币”这种货币生出更多货币的简化流通形式，只是一种表面现象，实际上从来也不可能做到以货币生出货币。然而，货币所有者、占有者，当其将货币作为货币资本，作为生息资本、借贷资本贷放出去时，他看见的就是“货币——更多货币”的货币交换方式，他从心里对货币生出更多货币这一法则深信不疑。因为，自有货币以来，就产生了货币借贷，自有了货币借贷这种信用行为，人类千百年来就遵循着这样一种社会法则：贷放货币，生出利息。

货币，当其在产业资本组织生产过程中承担货币资本的职能时，是生产过程的第一推动力。现在，货币资本已经从产业资本中分离出来，由专门的货币经营机构独立经营，因而是一种独立的资本。它继续承担产业资本循环运动中由其承担的资本职能，它也有其自身特殊的循环运动规律，货币资本运动天生的动机、目的，以及它的结果，始终是：生出更多的货币，即利息。

利息是一个与这种独立的资本相适应的、独立的剩余价值形式。不同种类的资本通过不同的方法获得剩余价值，并且这个剩余价值根据不同种类的资本可以有不同的名称。我们看到，产业资本组织劳动力生产出剩余价值，这个剩余价值要在产业资本和商业资本之间进行分配，分割为产业利润和商业利润。货币资本所有者和占有者总是以借贷资本的形式向产业生产者和商业经营者贷放货币，因此，剩余价值要在产业资本和商业资本与货币资本之间再做一次分配，这个被分割的剩余价值的一部分，即产业利润和商业利润的一部分，被称为利息。

货币借贷、生息的信用行为产生了生息资本、借贷资本。在这里，借贷资本的称谓是货币资本的表现形式，是货币资本的行为方式；而生息资本的称谓是货币资本的本质内容，是货币资本的内在动机，因此，生息资本和借贷资本就是货币资本。

货币所有者和占有者以一种社会职业的从业者名义，从事货币这种特殊商品的经营活动；在业余时间用自己工资收入结余买卖股票的散户股民，不是将股票投资作为一种社会职业看待的。但是，不论是将货币经营作为一种社会职业，还是将买卖股票当作一种业余爱好，只要你是将货币作为资本的货币，以生息为目的使用货币，你就会像一个真正的货币所有者、货币占有者一样，始终感受到“货币——更多货币”的货币资本循环运动，始终对货币能生出更多货币这一法则深信不疑。

货币资本一般会通过以下各种方式积累起来。

第一，产业资本在自己的循环过程中所需的所有货币，不再以产业生产者自己预付的货币形式出现，而是采取借贷货币形式出现；商业资本同产业资本一样，也将经营商业活动所必需的前期货币的预付，转变成借贷资本的预付。因此，货币被集中在专门的货币经营者那里，表现为借贷货币预付。